崔老夫人看了她很久，终究开口道：“好，你故意了。”
二夫人听着，不晓得想到了甚么，目光闪了闪，没有开口，倒是转过脸与坐在她身边的榻席上的温家大夫人说着话。
崔老夫人有些骇怪，望向一旁的崔大夫人，用目光扣问是如何回事，崔大夫人轻叹口气，低声将先前在小花厅里的事奉告了老夫人。
崔老夫人笑着点头：“幸亏过不了多久就能再见了。”
崔老夫人高坐在上席，中间几位族里的老夫人与诸家的当家大夫人陪坐着，众星捧月普通，只是崔老夫人神采却并没有多少忧色，冷冷酷淡看着席上世人。
琴娘这才上前屈膝拜下，惶恐隧道：“老夫人折煞我了，这些年若不是您教养庇护，如何能有本日，现在所做也不能酬谢万一。”
温大夫人浑厚地笑道：“阿家身子结实，听闻老夫人寿辰，亲身办理寿礼，叮嘱我送过来。”
崔老夫人倒是目光冷冽，望着她好一会，才道：“起来吧，你一番情意，却也不能如此鲁莽，有甚么话晚些再说吧。”
如此一来，琴娘即使有话也不好再说，起家来退回老夫人身边坐下了。
郑大夫人倒是还是笑容满面，与其他几家的夫人们说着话，像是崔郑两家的干系没有半点影响到她，她坐在崔家的寿宴上也还是是安闲。
顾明珠内心轻叹口气，看着不远处榻席上崔大夫人冷酷的神采，旁人或许感觉崔大夫人道情冷酷，对于琴娘的事或许也并不上心，但顾明珠却感觉，以崔大夫人那宁折不弯的性子，只怕对于琴娘如许煞费苦心的算计，心中已经非常不喜了吧。
她伸手拉过琴娘，向崔老夫人道：“如许好的模样与品德，难怪老夫人放在心尖尖上。”
崔老夫人不再理睬这宴席上因为琴娘引发的波澜，倒是带了几分笑意与温大夫人提及话来：“说来也有很多时候没有见过温老夫人了，她身子可还好？”
二夫人与三夫人却不一样，二夫人目光在琴娘身上上高低下扫了一遍，像是在考虑着甚么，三夫人看着琴娘，叹了口气：“真是难为她了，自来得老夫人看重，爷娘又留下了那很多家财，本来能够定一门好婚事，现在怕只能留在府里了。”
几位族里的老夫人又夸奖起琴娘来，崔老夫人固然没有开口，却也没有再说甚么，只是让人给她换了盏茶汤，听着她们说话。
“……大夫人说一会的百戏非常出色，就不请萧大夫人去玉清轩用茶了。”
这话是说崔温两家的婚约，婚期就定在不久以后了。宴席上的来宾都互换了一下眼神，看向温家的目光也庞大了很多，看模样温家是宁肯获咎风头正健的郑家，也要跟崔家联婚了。
二老夫人笑了笑以后，一眼瞥见了崔老夫人身后的琴娘，向老夫人叹道：“提及来还是老夫人教养得好，琴娘不但人才出众，就是这心性也是极好的，这时候还能念着族里的好。”
琴娘内心一阵怦怦乱跳，在老夫人凌厉的目光下感受像是无所遁形，这么些年在老夫人身边，她晓得那目光中隐含着的肝火与绝望，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如若不是如此，她就会被嫁去萧家，她已经探听到了，崔大夫人就要在寿宴上帮她相看萧家了。
接下来，顾明珠就该晓得甚么叫煎熬了。
只要能够留在崔家，光阴久了，老夫人毕竟会心软，谅解她这一番苦心的。
繁忙当中来宾总算是来齐了，宴席摆在了扶云阁里，宽广的厅堂摆满了榻席，仙颜的婢女殷勤地奉上热腾腾的好菜与美酒，歌舞伎人奏响鼓乐舞起盘鼓，觥筹交叉之间一派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