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靠近跟前瞧了几眼,神采立时变了,快步转到屏风后,低声在罗氏耳边道:“是东府里的。”
罗氏神采大变,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道:“站住!”
只是教她绝望的是,顾明珠端坐在榻席上稳如泰山,神采纹丝未动,还暴露些笑容来。
又是满脸堆满了笑柔声细气地与顾明珠道:“明珠这是做甚么呢,都是一家人,你既然看中这个铺子,打发人与我说一声便是了,那里另有不该承的。”
她好半天赋神采和缓些,与孙嬷嬷道:“你去问问他,是谁要买了他阿谁铺面,我们府里铺面有的是,那里瞧得上他阿谁。”
罗氏还是一脸暖和的笑:“明珠来了,快起来,你二叔父和二婶母还未过来,且坐坐吧。”
那老翁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那块羊脂白玉腰佩:“那位郎君留了块腰佩,让小的拿着腰佩来取银钱。”
顾明珠带着阿碧小葵到了松寿院的时候,正堂里罗氏已经在与顾老夫人说了好一会的话了。
这一回更是离谱,无端端盘下一处铺面,怕是要花上几十金!
阿碧欠身应下,转头就往外走。
她特地让人把顾元和毛氏也请了来,就是要这两个蠢货看个明白,这府里当家的还是她,就算他们动了甚么心机,也只能死了心。
这些银钱可都是顾家的,岂能就如许留着她胡乱败了!
毛氏一双眼在罗氏与顾明珠身上扫视了个来回,内心有了底,一副骇怪的模样:“另有如许的事,这府里另有那种胆小妄为的下人?那可真要好好查一查了。”
“老夫人,这但是了不得的事,何况那人还拿出来我们府里的信物!”罗氏紧皱着眉,神采严峻:“阿家,依着媳妇说,不若报官吧,查清楚究竟是谁盗了我们府的物件,还冒名去招摇撞骗!”
顾老夫人这会子满心都是她的宝贝儿子,也没心机再开口,她只好叹口气道:“本日有人登门来要银钱,说是我们府里有人盘下了他的铺面,还拿走了契书,让他来府里要钱。”
偏生老夫人就像没瞥见似得,心疼地一迭声叮咛婢女端了热水毛巾来:“快给二郎君擦脸,再端了热茶汤来醒醒酒。”
老翁一愣,低头看向那块腰佩,通体细滑白腻如脂毫无瑕疵,是最上等的羊脂玉雕镂而成,做工更是详确上乘,上面的款印还是宫制的。
她提笔签了契书,向着店主老翁道:“你拿着这腰佩去大将军府取银钱吧。”
要报官,她不信顾明珠不焦急,只怕是要吃紧慌慌拦着她了。
“既然如此,这处铺面我便要下了。”顾明珠背动手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点了点头露了笑。
“这是,这是……”老翁有些不敢接那块腰佩。
“倒是你这么个未出阁的娘子就一心策画着要开铺面,抛头露面地去办理谋生,那才真恰是没端方不知耻辱,你身份贵重,我们既然管不了,就该请宫中好好管束你了!”
她冷冷望着罗氏:“前些光阴我打发人去夫人那边要了东府的账簿子来瞧了,才晓得账面上只剩下不到五百金,只怕很快就要没了嚼用,还真是等不得了,要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