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板心不足悸的说：“就是啊，可就是那样看起来没有一点温度的火苗那两个，那两个鬼都不肯让我取暖。”
高老板面前的两小我看不清面庞，只听得见降落的声音，絮干脆叨的说着话，始终保持在一个调子上，没有正凡人腔调的顿挫顿挫，音节清楚，细心一听这絮干脆叨的话，却一句都听不懂，听不清。
“那此次呢？”方然更加猎奇。
漫无目标寻觅避身之所，远远瞥见这冰天雪地当中竟然有两小我生火取暖。
“梦到父母如何如何，十有八九便要去坟场勘察一番，看有何不当之处。有人梦见父母托梦，说他们仿佛置身水中，潮湿难耐。勘察一番发明，本来是宅兆一处被老鼠钻出个小洞，雨水进了墓室，修好以后再无非常。有人梦见父母托梦，说自家天井生出大树，出不了门。到坟场以后才发明，本来是坟上长满了荒草，不孝子孙断根洁净，再无响动。”
低头烤火的两人没有理睬在一旁瑟瑟颤栗的高老板，伸直成一团干枯的手指放在那被大雪将近燃烧的火堆旁，绿油油的火苗泛着淡淡的蓝光。
方然点了点头，迁徙祖坟确切是要宗子无病无灾在场，阴阳二界，三世同堂。
“对，就像平时端菜普通，那两个鬼一把端着看起来寒伧的火苗像传家宝普通走出十多步，又重新放下，伸直成一团，絮干脆叨的说着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说话。”
“实不相瞒，当初阴阳先生和我父亲本是至好老友，两人经常一起踏春玩耍，痛饮美酒，点评时政。同时又是两个绸缎庄的少店主，又在买卖上相互合作，互使绊子。”高老板一拍胸脯：“听家父说，当时他俩的干系亦敌亦友，可这也反对不了父亲和阴阳先生的推心置腹，乃是君子之交。”
“也被，锯掉了下巴？”
两人不为所动，伸直成一团，干枯的手指在明灭不定的火苗之上痉挛不止，收回咔咔的骨节声音。
“在梦中家父不知为何被锯掉了下巴，只留下那半尺长的舌头垂在胸前，被裹进衣服，要说话就只能瞥见那勉强耷拉的舌根在耸动。”
高老板还是没有发音过来，试想泥菩萨另有三分火气，又何况一个家道优胜，平时高高在上的大族翁如何会接二连三受这份窝囊气？
高老板恶妻骂街普通，在这冰天雪地当中以母亲为圆心，以亲戚为半径，全方面辐射，骂了好一会，本身嘴都干了，却发明那两小我还是不为所动，缩在火堆之前，置若罔闻。
“哦哦，本来如此。”方然摇摆着空酒杯：“那一对阴阳先生父子又和你们家有何渊源，两辈人，为你家这么经心筹划？”
高老板自以为不信那虚无漂渺的幽灵之说，最直白的证据就是人死以后有灵魂，所穿之物乃是生前衣物，人有灵魂，莫非衣物也有灵魂？
“金陵城内，郎中很多，名医也稀有位，莫非都没看好令公子的病？”
一旁的方然打断高老板的回想：“绿油油的火苗泛着蓝光，明灭不定？”
“谁说不是呢？顿时就到了我家迁徙祖坟的日子，可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却卧病在床。我那认死理的父亲，母亲如果看不到我把宗子带到坟前，恐怕最后会见怪于我。”
瑟瑟颤栗的高老板抓紧脚步，紧了紧湿透的衣服，只感觉更加酷寒，一起小跑走到那两小我身边冲动的问道：“我能在这取暖吗？”
“对，恰是家母。”
方然公开扣问的眼神投到苗煌煌，苗煌煌微不成察的摇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