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生不如死的境遇,抢先恐后涌上了式九微的心头。她将那把杀人无数的匕首狠狠插/进面前的桌面,非常刻毒地开口,“薛简,我们好久不见。”
京娘却只是含笑望着她,眼底含着怜悯。
京娘却容色安静,“你我之间必须死一人,既如此,还是你死吧。”她说完,规矩全面地一福身,“十三院主战京娘,见过十九院主式九微。”
她没了孩子,没了父亲,没了身份,没了将军府,乃至……没了夫君。
式九微收回匕首,节制不住那股奔向门外的打动,可正在此时,却听门前诡异的声响在幽谧的夜里延展拉长、变形扭曲、连缀不断。
屋内亮着灯,一人在灯前读着甚么,聚精会神,仿佛底子没有发觉到甚么不当。那人的脸在烛光下微微浮出俊朗的表面,曾经朝朝暮暮、耳鬓厮磨,那么熟谙、那么靠近,但现在……式九微摸了摸假脸覆盖下的那处位置,阿谁热诚的陈迹,心底的恨意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这宅院对她来讲,非常熟谙,很多年前她住在这里,门前气度的匾上书着三个大字:将军府。
“消逝?”京娘一笑,“整院的人要如何消逝啊?被活埋了吗?”
也好,彻夜便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在魔窟这些年,她学懂了一个事理,那就是活到最后的人才是有理的人,才是公理的人,才是胜利者。
就像曾经的薛简。他满手血腥,此中也包含了他们尚不及出世的孩子。但那又如何?他现在还不是这么人模狗样地活着,乃至高官厚禄、加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