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乞巧比赛已经开端了,孟娘子伸长脖子看着赛场中间,吴娘子忙拿了只嵌着宝石的千里眼过来,递给孟娘子。
“前年月朔批回家嫁人的织女里,有一个姓陆的,叫陆彩,你认得她。”吴娘子又捧了杯茶给李桑柔,看着孟娘子笑道。
“找条划子,就我们俩。”李桑柔镇静笑道。
比赛结束,中午餐后,织女们三五成群,呼朋唤友,有往杭城去的,多数是到西湖边上,好好的玩上半天半夜。
天还没亮,范九姑悄悄起来,从床头架子上摸出脸盆,踮着脚出了屋。
这会儿,偌大的织坊里,热烈不凡。
她八岁那年,县城里的女学到她们村上招女门生,村上一共十一个女孩子,先生头一眼就挑中了她。
“这些女子,从各个女学招过来,如果今后嫁了人呢?如何办?”顾晞一边看着热烈,一边听着孟娘子和李桑柔说话,俄然皱眉问了句。
“这夯货,一恍眼,有五六年没见他了。”顾晞感慨了句。
“你们都这么早!”范九姑紧前两步,
“洗好脸,梳好头,好好用饭,别急别慌,就跟平时一样,凭你的技术,前十稳稳的。”巧娘笑着叮嘱。
“就是睡不着了,才起来的。”范九姑将脸盆放到巧娘中间。
院门口的灯笼跟着轻风微微闲逛,红红的灯光探进廊下,又退出去,显得院子里格外的温馨。
织女们呼朋唤友,三五成群的涌出织坊。
乞巧节这一天,织坊停一天工,上半天,当年新进的织女们比赛技术,这场比赛,由前一年进织坊的织女们筹措安排,再前面进织坊的织女们,围在四周看热烈。
“来岁吧,得把七公子请过来,说过请他来讯断的。”李桑柔笑道。
范九姑抱着脸盆,踮着脚,穿过月洞门,进了厨房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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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定的端方?”顾晞看着李桑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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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晞一件乌黑长衫,渐渐晃动手里的折扇,兴趣盎然的打量着楼下你拍我打,笑着闹着的织女们。
“文将军该到建乐城了吧?”李桑柔问了句。
“送织机当嫁奁是大当家定的。”孟娘子笑道。
范九姑大瞪着双眼,半晌,抬手捂在脸上,热泪盈眶。
织坊人为高,管吃管住,她一文钱都不花,出去大半年,已经存了二两一钱银子。
隔一年,杭城的织坊到女学里招人,她就报了名,考进了织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