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天近傍晚,残虐了一天的盛暑炎热垂垂地散去,冷风一起浑身高低竟有冷飕飕的寒意。薄傍晚霭中,无边无边的草海跟着风势好像波浪般起伏泛动。不远处的红色军令旗无声无息扬起一角,暴露草青色镶边和半个箩大的“边”字,抖擞两下,又垂垂地静止。
商成说过本身的决定以后就再没有出声,由着战马随步队渐渐迈着碎步,低垂下目光盯动手里的缰绳,仿佛是想苦衷。孙仲山跟在他中间也不说话。或许是赶了一天的路人疲马乏的原因,粮队里的兵勇民夫都没了谈天说话的兴趣,只低着做本身的事。驼铃丁冬轮声勒勒,步队顺着草丛间清楚可辨的便道蜿蜒北行。
固然有左路军进步粮库派出的领导指引门路,这一片地区也是左路军的实际节制地区,但是商成一来顾虑手里的兵力不敷,二来从阿勒古河到左军大营这段路他又从未走过,以是更是谨慎谨慎。他一面朝前后摆布四周八方撒出逻骑查探动静动静,一面束缚着粮队压住行军速率保持队型,缓缓向西北逶迤而行。五里路粮队足走了一个多时候,直到未尽申初时分,粮队才进到阿勒古河边。
“你去,把领导叫过来,我要问话!”
商成却不言声,只抿着嘴唇思考,俄然扬声喊道:“包坎!”
孙仲山拽着马缰绳也在核阅着草图。刚才他还在想,商成是不是对粮库转递的军令起了狐疑,可他凝睇着那幅方向位置大抵不差的舆图,再把思路顺着商成和领导的问答延长下去,垂垂地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愈看他的神采愈是凝重,沉吟半晌,昂首望商成一眼,轻声说道:“左路军的大营超出了阿勒古河,现在摆在左岸,还向西北前出四五十里。”
孙仲山没有出声。他他晓得商成的顾虑,也了解商成如许做的启事,当然他也同意如许做。固然赶到卫军哨所歇脚是最安然的体例,但是粮队不成能在入夜前就走出十里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粮队走夜路。那样做实在是太伤害了――夜晚会限定斥候的活动范围和鉴戒密度,而没有斥候的警告,他的粮队在没有筹办的环境下,底子抵挡不住在来去如风的突竭茨马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