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几口气，感觉人略微缓过点劲，胳膊也没那么颤抖了，就朝摆布两边望了望。不晓得甚么时候，为他摆布遮挡保护的人已经换成了苏扎和田小五。两小我都是浑身血污，卷刃的铁刀压在倒扣的盾牌上，直着两条腿软坐在草稞里喘气。
看看草甸子附近不再有大股仇敌出没，偶尔有人在远处露个头，也是张望几眼转头就走，商成便晓得眼下这场大难算是临时告一段落。心头一松，憋在胸口那口气一泄，就感觉浑身酸疼得要命，两条胳膊就象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举不脱手里沉重的直刀。他杵着刀杆渐渐坐到地上，张大了嘴呼呼哧哧地喘气。四周一片哐哐啷啷的兵器落地声，到处都是粗重的喘气。
商成想了想，问道：“你前面已经有了两个记过吧？”
这时候后营里已经乱作一团。这里卖力运送辎重的民多，多数没有正刀真枪地上过疆场，破营的动静一起瞬息就炸了营，有人见营帐就钻，有人跪地上哭天抢地地嚎，有人没头苍蝇一样四周乱闯，有人跟在别人前面漫无目标疯跑，另有人当场转圈子仿佛想找趁手物事防手。商成的兵也乱过一阵，被军官呼喝号令一通才勉强束缚住，可此时被乱蹿的民一冲，又跟着乱了套，很多兵身不由己就钻进了逃命的步队。几个队官哨长的呵叱吵架全然不起感化，连砍了几个逃兵民还是弹压不住。
“是！”几个哨长领令去了。
商成晓得这环境。边军中想苏扎如许的事情很多，他的步队里苏扎也不是独一的惯例，前面殉在莫干的老牙子就是一样的景象，论资格论功绩，老牙子的官不会比包坎小，战殁后他家里该领八品军官的抚恤，可就因为他是入籍的边兵，他死了家里就只能领小兵的钱……但这是赵军中的常例，他也没好体例。他对苏扎说：“我把你的事情写在陈述里缴上去了，总会给你个说法。这回没首级也没事，我给你做干证。”转头对神采不如何好的田小五说道，“你客岁被污了的功绩，四月如其寨出兵那会子我也让文书列在公文里了，传闻就快有端倪了。不过你临时不要对别人说。”
第142章败
“我们不能在这里恪守。突竭茨的大队马队撵我们的溃兵去了，这里只要些打扫疆场的人，我们要趁这个机遇冲出去。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守不住。”
这队仇敌刚退，赵军还没来得及喘气，又一队马队撵着溃兵从东面爬上来，阵中劈面的祝代春直来得及喊一声“绕去阵后！”，闷哼一声就丢开手里的长矛跪下去。内圈里的兵立即拽着他的腿把他拖进圈子里，一个兵拣起铁矛就顶上他的位置……这拨仇敌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绕一圈冲了两回看看冲不动，领头的军官弯刀一摆，一群兵口口嚯嚯怪叫着就转下甸子。
孙仲山钱老三等一干人早已经结束好盔甲腰带绑腿，神采凛冽地谛视着商成，等着他下号令。副尉祝代春神情慌乱，一个劲转圈子喃喃自语：“如何办？这可如何办？”
包坎淡淡地说道：“他肚子上挨了一刀，肠子流出来了……”说着伸过手来，把一样东西递给商成。“小石头说，这是你让他收好的，叫我千万记得给你。”
商成指了了望楼说道：“我们去那边！”
大营里已经是四周火起八面冒烟。突竭茨的马队几十成百地在营盘里纵横来去，见人就砍见营帐就烧，尽情地狂踏乱踩。大赵兵没有号令不能相互依托支撑，只能东一簇西一团地各自为战，被敌骑一冲，就象割麦子普通一倒就是一片，断胳膊断腿血肉横飞，脑袋残肢被人腿马蹄踢得满地乱滚。也有悍不畏死的赵兵迎着马队就扑上去，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拖仇敌上马，没有兵器就抱着仇敌朝马蹄下滚，就算死了也要拽着人腿马腿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