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山咽口唾沫,尽力定了放心神,轻声问道:“那,我们这班弟兄呢?也都有赏赉么?”
说实话,他倒不怕莫干寨这边如何措置这件事。商成,他,另有石头,他们仨固然都在西马直边军里支应差事,实在都还是实打实的卫军军官身份,人事经历也在卫府那边,以是他一点都不操心边军能把他们如何样――边军有司衙门只要个“代辖”的权力,底子就不能处罚他们,只能卸掉他们的职务;要真是撤了他们的差事才更好,不能在边军干了,恰好回卫军去,凭商成的勋衔,就是随便扒拉个职务,也要比个军寨批示高出好几级。但是行营知兵司俄然横插一杠子,事情就麻缠了。知兵司的统领大,凡是和兵事有关的事情都能过问,官兵的奖惩起落都得颠末他们核阅考核,谁晓得他们这回重视到商成,到底是打的甚么主张。雄师新败战事正急的时候,谁都不会去统计甚么功绩,以是赏必定是没影子的事情,罚也谈不上,升职当然就更不沾边,唯独降职倒是很有能够。可降职就降职吧,知兵司为甚么还要东探听西探听呢?
包坎嘿嘿一笑,也没再言声,枕着胳膊就躺倒在本身的铺上,舒坦地长长叹了口气,还跷起一条腿有节拍的闲逛着。
文沐悄悄摇下头。这是惯例,是行营为了奋发士气而从急从宽叙的军功,其他的溃败官兵如何能够有份?能不究查任务就很不错了。象他本身,也是在行营单设的疗养营里关了三天,才以“待勘”的身份临时借调到知兵司帮手。而象冉临德如许的初级军官,都还在疗养营里写兵败陈述和战事颠末哩;就算写好呈递上去,也还要被一遍又一各处几次扣问核实,然后等着行营的措置,并且这还不算完,等回到赵地,他们还要接管兵部的筛查审议,还要等着上三省最后的措置定见……
“嗷!”
包坎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这一下不但是包坎,连钱老三和石头都满脸迷惑地盯着孙仲山。不晓得他们想问啥?这叫甚么话!
文沐也没客气,笑着接了碗一口喝光。
就在这时候,营帐口的阳光一暗,文沐已经钻出去,四下一望,便乐呵呵地问道:“都在啊。说甚么?”
也不晓得是谁俄然间怪叫了一嗓子。霎那间统统人都跟着喝彩起来。孙仲山一拳擂在钱老三肩膀上,然后又把滚地上的钱老三拖起来,把他夹在本身肘弯里原地转了好几圈。石头扔了镯子一蹿三尺高,猢狲一样满地乱蹦,嗷嗷地嚎着。苏扎和田小五挽着肩膀振臂大喊。十几个诃查根压根就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事,先是呆望着这些中原人发疯般地嚎叫嘶喊,随后他们也被这喜庆的氛围传染,拔出刀叮叮铛铛撞得乱响,一声接一声地吼着:
文沐木着脸,面无神采地打量着躺在地铺上熟睡的商成,喟然叹了口气说道:“商大人,他能够……或许……大抵……”
孙仲山横了他一眼,道:“我还能咋说?”
他拿着短衫渐渐揩抹着颈项肩膀上流淌的汗水,脸上毫无神采,严峻地思考着这两次问话之间有没有甚么关联。
他们俩早就晓得撒目金牌是大功绩,私底下也猜想过这功绩能让本身升一两级勋,可一下就连跃四级,倒是大出两人的料想。何况他们还觉得,这功绩要比及战事结束回到燕山以后再叙,哪猜想行营做事竟然如许干脆,才缴上金牌三四天工夫,就已经正式下文了。
包坎把已经阖上的眼睛再展开,撩了石头一眼,慢腾腾地问道:“你想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