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郑七眯缝起一双颀长眼睛，盯着孙奂左看两眼右看两眼，直到把孙奂都看得有点不安闲，扭着身子在椅子上查抄本身的甲胄袍服是不是有不端方整齐之处，他才噗嗤一笑大声赞叹，“好诗，好诗！就是诗仙李太白，怕也作不出孙大将军如此的好诗！‘花甚么甚么的，然后如何如何的’，好诗，好诗！绝唱啊！回了燕山，必然记得请陆大人替你挥毫泼墨，找人细心装裱然后传给子孙……”他话没说完，一帐的军官又都是捧腹狂笑，连帐外值勤的兵士也钩头耸肩地吭吭哧哧笑个不断。
郑七是个灵醒人，跟孙仲山搭伙半年多，也约莫晓得霍伦酿酒的故事，立起家朝帐篷外张望一眼日头，仿佛是问别人又象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王保那混帐死那里去了？这里论酒咧，他这个燕山卫着名的醉不死兼酒中仙不来，大师伙在这里还论个狗屁啊！”
一群军官开端时还乐呵呵地听他胡乱评价大将军的“诗”，厥后也都来了干劲，你一言我一语地掺合出去。这个说“白酒就是和前头那些酒不一样，劲大”，阿谁说“就是军中有禁令不准喝”，另有人说这天寒地冻的时候不让喝酒的确就是不体恤将士。也有说公道话的，奖饰这酒挽救了多少兵士的命，谁谁谁胳膊上被砍了一刀喷了白酒又被救返来了，谁谁谁打这黑水边的小城时淌着冰水过河，当时就冻得缩成一团，没这白酒一激，只怕命都拣不返来……的确就把已经靠着白酒买卖发财致富的霍伦夸到天上。
王保也是燕山中军的一个军官，年火线才晋升七品归德校尉，还没授和归德校尉相称的实职，临时领着驻燕州的三个营。这三个营是燕山中军独一的全甲士营，清一色的五十七斤重甲，配铁盔、重弩和直刀，是中军野战主力中的主力。除了甲士，还体例有专为对垒时冲阵破敌所用的两哨重骑。这些重骑的打击力是不错，就是挪动迟缓，矫捷机能极差，前头几任提督在的时候还在燕中的小平原打过几场小仗，自打商成上任就再没派过用处。传闻商成几次想砍掉这两个哨的重骑体例，腾出粮饷去多养些轻骑，可惜每次动议都被卫府或者兵部给驳了……“王保来不了。”有动静通达的军官说道，“他前天犯了军法，被抽了二十鞭，现在还起不了被卧。”
孙奂也不睬会四周的笑声，想了想，说：“还是‘酒’字贴切些。嗅一鼻子花都能醉倒，那是婆姨们才气做的事情。怕是如许的婆姨也未几。不过大将军的诗好象也不太对。前头的米酒果酒不醉人，那是真事――这帐篷里谁不能喝个两三坛子？可谁要水现在的白酒不醉人，那我可不信。我有个亲兵，前头的果酒还能喝几盏，可这白酒，闻一闻酒味就能被熏得醉翻在地……别笑，这但是真事，不信我这就把他喊过来，你们一问，就晓得我是不是在说假！”
“对！对对！就是这句！”孙奂用力一拍大腿，连声说道，“就这句！上回记不清楚在那里听谁念叨过一次，回家想了半宿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如何个说法，这回好了，总算记着了！”他把“花不醉大家自醉”来回念了几遍，俄然一瞪郑七，“你晓得也反面我说？”
“……香！”前军批示孙奂手里攥着一把刚从内里扯来的野花，有点红糟的大鼻头凑在花上用力地嗅了几下，大嗓门震得帐篷都仿佛有点颤栗，“真他娘的香！那话如何说来着，”他抓耳挠腮拧着眉头思考半天也没个眉目，俄然捅了一下身边的郑七，“那句诗是如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