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婶腿一软,几近没坐到地上,霍士其从速把她搀扶到中间的椅子上坐下,安慰她说:“别焦急。我看商成并不是个奸佞妄图之徒,他请柱子哥来登门提亲,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晓得这此中的事理。我想,他手里即便有大丫的荷包,也决然不会做出甚么特别的事情。”说着说着他俄然停下话,过了半晌才叹着气说,“若不是他来源不明,又没个身份,不然我倒是真想把大丫许配给他――此人做事沉稳,待人谦……”
“既然晓得你还……”
“我叫你再喊一声!”
他跌坐在椅子里,抚着脸颊久久没有说话。
霍十七婆娘的话他几近没听进一个字。面对霍家人的回绝,他现在只感到无以名状的羞惭。早前他觉得,商成是好后生,大丫是个好闺女,两好合一好,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功德情,以是他才自告奋勇地要为商成说这个媒;并且他以为霍十七也会附和这桩婚事,以是刚才他还在长辈面前说了满话。成果呢?他方才把话引出来,就被人当头一闷棍打得晕头转向!
教唆不动女儿的十七婶也来了火气,声音不免大了起来,夸大也峻厉起来。大丫不敢和她娘顶撞,一起呜呜哭着跑出去。
“许给谁了?”
十七婶被他一脸的狰狞吓得发展两步,低了头不敢说话。过了半晌,她偷眼瞥见霍士其只是坐在椅子里呼呼地喘粗气,心中才略微安宁一些;又瞧见一桌案茶汤沿着案边滴滴答答地流淌,把他的衣衫裤子都染成了黄褐色,从速取过抹布来清算,又蹲下身想把摔成几瓣的茶碗碎片都拾拣起来……霍士其已经一脚踹在她肩膀头。
可霍十七就是坐在那边不说话!
“我说的这门亲,柱子哥听了必然欢乐,就是我远亲三姐家的莲儿。莲儿那女娃娃你也瞥见过,模样啥的就不说了,可贵的是这娃娃不但懂事孝敬,手脚也勤奋,屋里屋外的活路都能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