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驿馆的路上，想不通此中事理的段四和他说道：“瞎子都能瞧出来，萧坚来岁南征是谁都改不了的事情。你还一门心机地想撺掇别人去打突竭茨，可儿家压根就没把你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我就没想明白一一你上蹿下跳地，累不累呀？”
张朴仿佛没听到商成的话，也不去看商成，自顾自地把话说下去：“……你为副总管，伶仃领军一起……”
与公廨其他的堂屋配房一样，这间屋子里的安排也相称简练，就是两张长案与几把椅子，东南边靠窗有个大书案，案子上笔墨纸砚俱备，两个乌黑泛亮的石镇纸齐头并放，看来是预备着给人临时誊写记录所用。书案一角放着只形象惟妙惟肖的铜质三足蟾蜍，屈腿蓄势举头鼓腮，嘴里吐出一缕蓝红色的清烟，几如笔般直地向上升腾。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药香气味清沁入腹，禁不住令人精力也为之一振。
商成拍动手呵呵一笑：“朱相谬赞了。我何德何能，敢与萧老将军相提并论？不过是对这一仗有点小谨慎得罢了。我不去嘉州则罢，去了就定教南诏记得这个经验！”
商成咧了下嘴，说：“嘉州行营不到六万兵马，需求两个上柱国去坐镇批示？撤除留下驻守处所的步队，再抛开保护粮道的人马，剩下能有四万人没有？我两万萧老将军两万，手底下能教唆的人也就比一个军多出一点点……我身材不好，要在京疗养，不想去嘉州。”
说内心话，张朴并不甘心和商成谈这事。他不肯意商成去西南参与南征。南征是他筹办了两年的大事，从雄师统帅人选和后勤补给都有体贴插手，说是呕心沥血也不为过，一心就想仰仗此战大振声望，然后全面推行贰心中的百般主张。目睹着两年的苦苦劳累即将要有光辉硕果，俄然间冒出来个与南进派毫无干系的上柱国要去分薄功绩，他嘴上不说，内心却象吃了个苍蝇那么腻味。但南征是大事，干系到南进派的进退运气和他小我的宦途生涯，是以他不能不正视萧坚的定见……在沉默了半晌以后，他问商成说：“子达，”他特地称呼商成的表字以示靠近。“……本来不该来滋扰你养病，但有件事我不能不问。”他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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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成楞了一下。南征已经没法停止，他也只能点窜本身的打算。惟今之计，他只要帮着张朴萧坚两三下拾掇了南诏，然后再去找东庐谷王的倒霉。可嘉州他是必定不肯意去的。不过做个副总管坐镇平州，仿佛也不错，能够借道大越去打南诏，趁便假途灭虢……算了算了，那处所地理前提庞大，气候多变，处所驻军的战役力也不清楚，想来张朴也不成能再从澧源大营给他调三万雄师一一时候上也来不及，另有粮秣供应、军器装备、医药、人手等等等等，题目的确是无穷无尽，仅是筹划默算这么点时候都教他感觉脑袋里发昏。嗯，是这，他不想给人做帮手，要么他来主持南征，要么萧坚去打南诏，随便朝廷遴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