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五百缗换一成的股。”薛寻叹着气说道。
“这是甚么话?”商成不欢畅地说,“如果你我都不算亲厚的话,那那里另有亲厚的人?”
“啥意义?”商成一时没明白。这是卖股分,抱钱去就完事,如何还扯出“当时”了,莫非还是期货买卖,前面代价另有涨跌?再说这一兑四五又是个甚么意义一一莫非是一成股分就要卖出四千五百贯的铜钱?
“既然你我亲厚,烧玻璃的事你为甚么不甘心先告我一声,却直截就找了常文实?”
“明天早晨我去找人探听过,当时是一兑四五。”
“是。”商成更迷惑了。莫非这事还能和吏部扯上干系?
薛深思考了下,问道:“你和太史局的人熟不?”
兴冲冲跑去想找老战友话旧的商成只好闷怏怏地回家。
商成楞了半天,才谨慎翼翼地问道:“那,老薛,你明天来找我,想要做甚么?”
“就想找你帮手在李定一面前说句话,让他在太史局那边说一声,我这七百千,就按一兑四五的例,该给我多少股就是多少股。成不?”薛寻说,“固然李定一现在不在太史局做事,不过他在那边说话还是很有威望。有他帮手,我……”
“他是第一个冲进突竭茨祖庭的,以是连升了好几阶勋,现在是个正七品的归德校尉了。”薛寻说。他和商成相互熟捻,是以在暗里里就不拿捏甚么仕子斑斓文官城府,咧开嘴笑着对商成说,“别的还蒙恩在京畿赐了一亩勋田,把他姐和他爹娘乐得几天都合不上嘴,家里连续摆了三天的流水宴席。”
商成没吭声。薛寻的话有真有假。所谓钱放着生霉是不成能的,起码也能假手别人放贷出去;至于怕御史弹劾不敢在京畿四周采办地盘,他倒是信赖。秦汉以来,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对地盘兼并题目非常敏感,也在尽力和缓地盘兼并的趋势,哪怕是到了王朝末期统治摇摇欲坠的时候,对于明目张胆的地盘兼并还是在对峙停止峻厉打击。特别是京师地点的京畿地区,不管是为了藻饰承平也好,或者刑律苛峻也罢,总之,就算外埠的地盘兼并征象再猖獗再短长,京畿四周都还算看得畴昔。象面前的陈氏大赵,离统治崩塌的阶段还早,政治也算腐败,对摆荡统治根本的大范围地盘兼并征象就必定更加警戒。外埠离上京太远,朝廷有点鞭长莫及,兼并地盘时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可京畿四周就在张朴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谁如勇敢在这里搅风搅雨轻举妄动,不又说,轻则发配重则抄家。特别是象薛寻如许的高官显宦,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就算只买几亩十几亩地,怕是也要背个“私置田亩出佃投机”的名声,固然无伤风雅,但老是不美……
薛寻当时就鼓起眼睛。不过他瞪着商成半天,最后长出一口气,说:“我当然晓得直接找太史局更好。可太史局就是不吭声啊。自打前天兵部传出你的话,太史局正卿当时就病了。工部几个说话算事的,除了常秀以外,不是去西京就是去相州,全都出门公干了。就是常秀也一样‘病’了,谁去他家,门房都是一句‘风寒入体不便会客’,连门都不让进。”他说得口干舌燥,抓起盏就是一通豪饮,很失读书人身份地抹着嘴,又说,“有个事你还不晓得。前天晌后太史局里放出话要发卖烧玻璃的两成股,那期间价就是一兑一,当晚就是一兑一八,明天早晨翻到%%,明天早晨会是个甚么代价?你觉得别人只挤兑太史局啊?工部尚书侍郎划一整都去外埠公干,就是因为有人在压着他们,让他们把试烧玻璃的事全都交出来,起码要让出大半的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