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者研也,可研墨使和濡也。”
基地乱,万青就忙得一塌胡涂。摆设巡查队、抽调职员安插生日宴的安保、练习与异能者的共同、措置漫衍谎言的人、处理晓得爆炸案的人、弹压零散抵挡者……林林总总,万青这一上午就没能挪过处所,嗓子都要冒烟了。
陈志想起外祖教诲,心道可惜没有墨石。
陈志坐在桌前。这间屋子在基地曲里拐弯的走廊里侧。天然没有窗户,身后三四米宽的高墙很有气势,上贴着一帘书法。“淡泊致远”,笔墨铿锵撇捺细致,意境不但不感觉淡泊,反倒显得壮志凌云大志勃勃。再看那署名,竟是宿家家主宿白明。
等三人走远,那人出去替陈志清算桌上笔墨纸砚,临要出门,实在猎奇那气势不凡的男人能写出甚么样的字,目睹四下无人,不由偷偷展开。
顾莲便没挂在心上,与沉默的颜玉真一道,跟在了他挺直的后背以后。
“写错了字,扔了就好。”陈志垂着如墨眉眼,淡声说道。
顾莲不知不觉间竟屏住了呼吸,直到一幅字一气呵成地写完,才晓得松一口气,回过神来不由惶恐。这一月来,她不知经历过多少存亡险境,见过多少英秀士物,本觉得就算别的没有长进,眼界气度都该进步,没想到陈志只是提笔写字,她就被他的气势所吞,生出无可抵挡之心。
汉有游女,不成求斯。
低低的哀鸣,此起彼伏的告饶,刺民气的痛骂。
悬腕似握刀剑,落笔如惊风云。
请给她这个六七百年前的前人留一点颜面吧!
纸放开,犹若浪花乌黑,墨汁倒入茶青色的松花石砚中,色彩沉稳坚固。
陈志正与人说话,见到他们来,只是做了个手势,二人自不会多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屏气敛神,听了两句,两人说话隐晦,只听出与黄金储备、兑换有关。
围旁观热烈的人、按压人群的甲士、米粮店的人,全都温馨地望着那人哭嚎着被拖走,不知为何,无人能说话。
少顷,那人走了出去,陈志这才开口,声音清冷,开门见山:“买粮的事?”
万青刚毅的五官毫不动容,只做没看到,一群人远了望着他,真感觉他没血没泪如钢铁般,惊骇又仇恨。(未完待续。)
陈志闻言瞥了她一眼,眼神幽深难测,只悄悄道:“我来写。”
遂收敛思路,将墨迹干枯的纸张卷起递给顾莲,只留下最后一张,顺手叠起扔在了桌上。顾莲奇道:“那张不消吗?”
可那个又知贰心已老。
有人被拖出去的时候挣扎哭喊着道:“去食堂,食堂没了粮食;来粮店,粮店里没了存活。你们这帮混蛋,倒是说说这叫我们如何活?这不是逼我们去死吗?!”
顾莲顿时惊悚了:“你会写羊毫字?!”调子都被惊得高了两度。
季世里异能者谁不是生存亡死过的人,她一向觉得他们这类每天年计来算计去、持枪弄剑的人,只会存眷实际的东西,舞文弄墨甚么的看不上眼呢。上回郑一浩看禅史已经叫她惊了一下,现在见陈志一脸沉稳地铺纸。更是感觉脆弱的自负遭到了伤害。
她再次熟谙到了把握她的“卖身契”的是如何的人,没比及他对她动刀动枪,只是执笔一挥,就让她失了战意。
“幼时学过一点。”陈志淡淡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