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吕流熙仍然不见踪迹,徐佳的心中也有了一丝失落。次日,徐佳早早的走出了房门,昨夜繁星闪动,本日说不定能够看到日出之景。
“昔日在这烟雨江南,司马相如以一曲凤求凰博得美人卓文君芳心,本日吕某一样弹奏的是凤求凰,却唯有这寥寂箫声相伴。”那一双眸子眨动了一下,再次呈现,眼中,少了多少等候,多了几分凄楚。
平常商女,一曲一舞,不过百两缠头,还须得强颜欢笑,以声色示人,或有才色双绝者,当为花魁之尊,一杯清茗,三两话语,也值得上万贯腰缠,为江南带来许许活力和灵动的便是这类女子了,或许,萍踪踏入江南,让人魂牵梦绕的,不但是震惊心弦的景,更是天涯天涯的人。在姑苏城中,花魁有三,其首,便是水月坊上的徐雯柔,“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每当皎月横空,看落花流水、镜花水月乃是一大乐事,水月坊其名恰是由此而来,徐雯柔是其闺名,此女本籍嘉兴因战乱流落至此,故而,自名――徐佳。
三月之前,自楚地来了一名富商,姓吕,名流熙,吕流熙年纪悄悄已经是楚地驰名的茶商,三月前来江南玩耍,自此在水月坊之上一宿宿醉以后便在此地流连不肯拜别,时至本日,他苦恋徐佳之事已在姑苏城里人尽皆知,因而涟水河上又是多了一名寄情歌舞声色的荡子,姑苏城里又多了一名不肯回籍的游子。
没有说话,徐佳低头不语,好久以后,渐渐的走向了房门,走到门口,回过甚来,轻声说道:“雯柔乃是无根之萍,哪敢得公子如此厚爱,公子还是请回吧。”
常日里,她更是发觉,画舫中为她筹办的衣物和饭食,都有着故里的影子,如此的景象保持了三月。
“烟雨江南,如诗如画,吕某此生想必都不会再踏入此地了,难怪人说未老莫回籍,回籍许断肠,这江南还当真让我舍不得拜别,此行已经不负此生,就此拜别吧。”吕流熙背上了承担,踏上了一叶扁舟,本日,他便要分开这江南小镇了,邻行之前,他又弹起了那一曲“凤求凰”。
话语出口,徐佳倒是感遭到身后有人靠近,接着她的话语说道:“既然是梦,那么,吕某本日就还你一个梦。”
“这一首曲子,叫做《桃夭》。”徐佳放下了手里的玉箫,登上了吕流熙的小舟,来到他的身前。
吕流熙告别了徐佳以后,消逝了三天,徐佳本就是城里驰名的花魁,成心求凰者本就极多,吕流熙许下的事,第二日便在城里传开,世人本就以为这是风骚公子讨美人欢心的蜜语甘言,又见吕流熙落空了踪迹,茶余饭后都是将此事当作了笑柄,笑那吕流熙的怪诞。
那日以后,徐佳不管去何地出游,都有人事前备好了统统,不管衣食住行还是消遣文娱,都极其合适她的情意,她天然晓得是何人所为,也不回绝,只是冷静的游历在姑苏城中。
“人之一世,又能有多少执念,多少痴情,流熙不过六合间一浮尘,仿若那云,聚散无常,终有一天会随风而去,蜜斯爱荷,我便取了太湖之荷,人生活着,不求繁华繁华,不求立名立万,但求心安,本日完成了对蜜斯的信誉,吕某心中方才稍安。”
被涟水河所环绕的姑苏城是江南驰名的水乡,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说的恰是这如诗如画普通的地点,箫声跟着水声,缓缓地流向了城中,城中最高的楼阁之上,一扇窗户翻开,窗内没有一丝灯光,唯有一双敞亮的眸子,仿佛照亮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