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想清楚了,朕甚么时候说过要杀贵妃的。”皇上冷然一笑,“朕刚才已经下旨,将她软禁宫中,此生不得再出,莫非你们还不对劲吗?”
柴荣,我们此生,终是错过了。不早不晚,在你翻开车窗帘的时候,我永久闭上了双眼,不早不晚,在你触摸到我的时候,我结束了最后一口微小的呼吸,也不早不晚,在你将我拥入怀中的时候,我的双手自你手中有力的垂下,也不早不晚,在你叫喊我的时候,我的头有力的后仰。
墨玉靠着车壁,望着窗外垂垂后退,也垂垂恍惚的风景,旧事一幕幕重现。小时候,她住在北贫街的巷子里,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一起用饭,一起抓弄人;在乌延山上,她与夜天喝酒,与她参议技艺,吹着曲子,看着杜鹃花盛开;在纪府里,她与纪仲庭谈笑,与纪刚杨和老夫人斗智;在皇宫里,她被迫替皇上挡了一箭,性命差点告终;潞州得救,有身生子,统统的统统,恍若隔世。
“停止。”一声冷喝从殿门口出传来,世人转头看去,是一身朝服的太后,头上的凤冠闪闪亮亮的来回摆动,雍容华贵的呈现在世人的面前。迈着稳妥的法度,往大殿上走来,然后拾级而上,来到皇上的面前。沉声道:“皇上要杀李大人,就先杀了哀家。”
太后说的对,人间有些人,是能活的,有些人是不能活的。这个天下最有权力的男人让你活着,你一定就能活着,因为除了这个男人以外,统统人都容不下她。她直接杀了太后最爱的人,粉碎了她一桩桩的打算,乃至还以宗翊皇子的事情威胁她,她岂还能容忍她还能活着。
大庆殿门口,周国最有权势的权臣,以及太后都站在那边,看着他们的天子像发了疯一样的消逝在长长的宫道上。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个天子,甚么时候这么失态过,连龙袍都脱落了,龙冠都掉了。
田儿摆布难堪,不知该从何解释,干脆只说了最关头的一句,“这是娘娘的遗言。”
太后自知在这个话题上她是亏损的,因而岔开话题,道:“既然皇上讲礼法之人,那皇上承诺了要杀妖妃纪氏,为何又不脱手?”
说他是暴君,实在还真的是一点也不错,之前他上疆场的时候,杀的人何止一两个。“母后,如果杀人这类罪也能够免了的话,那还要朝廷法度来做甚么?还设甚么刑部大理寺?”
“再喊饶命,朕诛你九族。”
大庆殿上,群臣在点头晃脑地进入几次梦境以后,终究等来了他们的君主,当今皇上。刚才在祈神大典上淋了雨,衣裳已经尽湿,又不能回府改换,现在真的是难受之极。有些娇贵的官员已经感遭到本身身材不舒畅,何如正值皇大发脾气的时候,也只好忍着,不敢抱怨分毫。
“皇上饶命啊!”
龙椅上的人嘴角一阵嘲笑,缓缓站起家来,道:“圣旨已下,朕金口玉言,母后莫非要让朕食言吗?”
她曾问过太后,“您让巫祝扯谎,莫非就不怕神明迁怒于你吗?”
出宫?“朕何时准予她出宫的?”
太后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反倒是冷言道:“皇上放心,哀家晓得你与纪氏情根深重,既然皇高低不了手,那么就由哀家来帮你了了此事吧!”
这一招公然见效,那位大人也不敢喊了,也不敢说话了,闭着嘴巴任由侍卫拖到殿门口。他们的皇上,何时变得如此可骇?
这道圣旨一下,众臣面面相觑。不是说皇上已经将绝命酒送到玉仙宫了吗?如何另有此旨意?莫非皇上还是心软,不舍得杀贵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