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脸来看他,素色的罗裙下缓缓伸出素白的手指来,那双手那样洁净纤细,洁白的几近要透出微蓝细弱的血脉,模糊映出些日光潋潋。我直直地看着他,一颗心悄悄动起来,也只是无言的笑了笑,道:“实在我只是感觉白衣风雅洁净,又不拘着甚么庞大的花腔。”
他长长的睫毛颤起来,展开眼睛道:“你在看着甚么呢?”又把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口上,道:“甚么时候醒过来的?”
“嗯。”我悄悄点头,和他一同起了身来。
不消铜镜在前,我也晓得,现在的本身,约莫眼角眉梢都是高兴的神采。他抚了抚我的头发,道:“你笑起来真是都雅。”
栀子香气顷刻盈入鼻尖,我身子向前一倾,直直倒进了他的怀里,他紧紧环着我,我的头抚上他的下巴。他在我耳畔轻声道:“净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的心跳隔着衣服传到我的耳朵里,随之而来的,另有他身上暖暖的温度。
他帮我理理吹起来的袍袖,又抬开端来看我,目光净如一泓泉水,悄悄道:“你本日又穿了红色衣裳。”
“好好好。我便不说了。”他这句话音刚落,便听到兮若开口道:“公子,前面就到宫门了。”
他略略停顿,语气慎重而和顺,道:“你要记取,不管我身在那边,”又捉了我的手在贰心口,道:“你都是这里独一的仆人。”
他低头吻一吻我的鼻子,轻声笑道:“能教我存亡一掷轻的人,除了你和母妃,约莫再没有别人了。”
有轻微的风吹过来,身边广大的袍袖微微胀起。我瞧着他的面笑起来:“我竟感觉是走在高山上一样呢。”
即便是现在手中没有握着金樽,如水月色毕竟是不能孤负的。
他的额头抵上我的额头来,悄悄笑道:“是嫌我陪你的时候太少了吗?”
我拦住他的话,将他的手带起来,又将手指一根根展开,将我的每一根手指都插入其间,直到成了十指交握的形状。他微微迷惑,只是看着我。我的话语轻柔飘起来,浅笑道:“依兰和我说,这叫做同心扣,有了这个扣,男女便再也不会分开了。”又道:“我畴前也读过一首诗,说瞳凝秋水剑流星,裁诗为骨玉为神,翩翩白衣云端客,存亡为谁一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