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还懂点端方。”楼温转向刘有终，“找来找去，也就这两个儿子勉强有点人样，让他们在一边听着吧。”
“你现在再看，十七弟那里像是枭雄？”楼硬问道。
楼础道：“差之远矣。”
楼温长出一口气，“只是摸索，那我就结壮了。”
楼硬在一边笑道：“老刘，你当时说我这个弟弟‘闭嘴没事，张嘴肇事’，他张嘴这么多年了，仿佛也没啥事。”
“有一些。”楼础想起洛阳长公主等人，他们是至心尽忠天子。
“父亲，有母亲和公主陪在皇太后身边，对我们楼家无益有害。”楼硬倒不焦急见本身的老婆。
阐发过这两人，楼础又揣摩天子，还是一团混乱，沈耽说得对，天子必定要做大事，但是没人能猜出走向。
“换一个天子，和换一个朝代，沈五哥觉得哪个更好？”
楼硬嘀咕道：“脚指头又不会出主张。”
“嘿，没打死他们，算我心软。”
“又不是让他们带兵兵戈，只是与将校喝喝酒、聊谈天，很难吗？现在倒好，给楼家露怯去了。”楼温重重地感喟一声，“可惜我那几个另有点用的儿子都不在身边。”
楼温瞪三子一眼，又向楼础道：“你这么爱出主张，看来是个谋士的命，来吧，大谋士，给我说说眼下情势，再出几条奇计。”
“文章写得再好也没用，真刀真枪方显真本领。”楼温对文章不感兴趣，“夫人与公主受你撺掇，进宫迄今未还，我与老三回家以后连个伴儿都没有。”
楼硬已经向父亲说过邵君倩的事情，正要开口提示，被大将军一眼瞪了归去。
刘有终笑道：“大将军别夸得太过，万一说错，我可负不叛逆务。”
楼温较着是在调侃，楼础拱手道：“大将军与刘先生议事，孩儿正该多听多学，哪有胡说的份儿。”
“服膺于心。”
沈耽浅笑道：“楼、沈两家同气连枝，家父常说，大将军雄韬伟略，千古一人罢了，论尽天下豪杰，唯有大将军值得跟随。”
“‘闭嘴则为治世之贤能，张嘴必成乱世之枭雄’，嗯，是我说的。”刘有终重新打量。
刘有起点点头，看了楼础一眼，仿佛在说“你现在还没开口”，楼础挪开目光，与三哥站到边上恭听。
楼温想了一会，“没有，我这一家子废料，倒有一个好处，不给我惹费事。”
“沈五哥没喝酒，如何就醉了？”
“刘先生还记得，儿时无知，多年前就已经开口了。”楼础拱手道。
棋下到一半，沈耽推枰感喟，“大丈夫活着，当以天下为棋盘，运筹推演，平乱诛奸，怎可毕生郁郁，泯然世人？”
楼础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楼硬顿时复述，刘有终当真听完，点头道：“如此说来，陛下想摸索的人不但大将军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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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耽与马维很像，高门之子，年纪相仿，为人豪放，喜好交友各种朋友，情愿的话，总能与初了解者“一见仍旧”，但也有较着辨别，沈耽更随和些，让人感受不到家世的影响，马维则老是成心无间地夸大“帝胄”的身份。
“错不了，就是你说的意义，老三，把邵君倩的话再说一遍。”
两人又聊一会，沈耽似有说不尽的话，可厅里的沈聪、楼硬喝得酩酊酣醉，沈耽只得带兄长回府，楼础也回自家，不让老仆奉侍，独坐室中回想沈耽的每一句话。
“你说明白些。”
“甚么都给，不把他们惯上天啦？管束后代跟治兵一样，必须有张有弛……啊，我明白了，陛下这是拿我们这些老臣当儿子对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