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日子了,先师过世不久,我就受邀在济北王府忝任书佐。”
于瞻转来目光,“你甚么时候给世子做事了?”
“我在王府,传闻一些传闻,不知真假,对徐础非常倒霉。”
“上面满是邺城读书人的署名,不为别的,只因敬佩于师兄义举,人不能亲来,署名以示支撑,托我送给于师兄,略表寸心。”
“济北王欲将芳德郡主嫁与贺荣部,事若能成,徐础名声受污,但此人皮坚肉厚,不在乎名声。于师兄或许不知,芳德郡主乃是擅自逃进思过谷,徐础傲慢,竟然就收下了,惹来诸多不满。”
范闭墓前,于瞻方才起床不久,正有板有眼地练习礼节,但是喧闹声声入耳,他底子没体例静下心来,心中既烦躁又愤怒,却不敢发兵问罪,对方是济北王世子,明天派人给他建了一座板屋,他无觉得报,只能对如此荒唐的行动略加忍耐。
“如何说?”于瞻立即来了兴趣。
“前次一块喝酒时,于师兄有句话说得对:徐础能赖在思过谷,靠的不是学问与智谋,而是上头的庇护。”
“此话怎讲?”
昌言之等人深觉得然,点头表示附和,但是看到好球,还是大声喝采。
“嘿,都想做后盾,没人当前锋。”
于瞻沉默,半晌才道:“论胆气,我自认另有几分,论智谋,我就自愧不如了。徐础恰好是个厚脸皮,见我进谷守庐,他不撵人,却也不走,僵在这里,我……我临时还没想出体例。”
“于师兄心坚若此,内里那么热烈,就不肯出去看一眼吗?”
“但是于师兄此后有何筹算?”
济北王世子将明天的比试看得极重,聘请诸多亲朋老友前来旁观,正式开赛之前,派出数人连续上场揭示技艺,每击一球都能引来喝彩。
于瞻悄悄回到本身屋中,心一阵乱跳,细心回想方才听到的话,喃喃道:“严师弟所言不错,湘东王府与徐础确已生隙……”
于瞻接在手中,展开旁观,只见上面写满人名,有熟谙的,也有陌生的,“这是甚么意义?”
严浅笑道:“家父非要我接管此职,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如能自选,我更情愿来此伴随于师兄。”
“嗯,我看到了,芳德郡主还是未嫁的打扮。既然名存实亡,郡主为何来此居住?就不在不测人的说法吗?”于瞻气愤道。
于瞻越看越怒,悄悄来到书房,想要再看一眼先师的住处,起码内里的旧席子没有撤掉,还是畴前的模样。
师弟严微出去时,于瞻正揣摩着明天如何度过。
严浅笑道:“世事常常如此,最该守礼的人家,恰好将礼节视为玩物,若没有我们这些读书人,人间不知要乱成甚么模样。”
思过谷里人多为患,并且大多骑马,老仆不得不将豢养的几只鸡鸭抱进一间空房里,以免被踩死。
于瞻眉毛一扬,模糊明白了严微的来意。
严微拜别,内里的喧闹声仍一阵阵传来,于瞻站立很久,扒开册本,暴露上面的匕首,很快又用书盖上,多拿几本,盖得严严实实,喃喃道:“徐础当时也只是一名墨客……”
范闭生时所建的房屋都在,四周又新建多少,全无打算,横七竖八地立在谷中,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比旧屋都要高一截。
两人又聊一会,严微道:“于师兄入谷守庐,名震冀州,这就算大功胜利了吧?”
“湘东王府就这么一向忍下去?”
“生此一身者大有人在,能舍生取义者,还是寥寥无几。于师兄义举,非只是为我范门争光,也为天下读书人立标,请于师兄再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