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眉头微皱,“整天无所事事,你们这些人都被养得疯了。”身后传来抽泣声,兰夫人不太对劲,回身道:“陛下子养万民,你们要像丧父一样悲哭。”
楼础与几位兄弟排在倒数第三批进厅,在内里等得太久,肚子饿得空落落的,看到满桌的酒菜,个个偷咽口水,还要规端方矩地施礼。
“那位‘不言公子’……”
四
“站住!”最大的孩子喝道。
徐宝心撵走婢女,关上房门,独坐床头,发明有些事情做比想更难,一刻钟以后,她终究下定决计,毫不会在大整天子的丧礼上流一滴眼泪。
刘有终嘿嘿地笑,肥胖的身材难以接受大将军的肥硕身躯,腿脚是以更加不稳。
兰夫人轻叹一声,她不喜好这个女人,因为丈夫对所谓的吴国公主过分宠嬖,但也不是特别仇恨,因为不管丈夫如何宠嬖,这终归只是一名亡国之人。
楼温治家如治军,给三百七十多名妻妾各自安排军职,夫人是将军,宠妾是偏将、裨将、参将,余下的则是校尉、队正、伙长一类。
看相结束,酒菜撤下去再换新的,宾主尽欢,将近半夜才真的散席。
“咳……”楼温显出一丝扭捏,仿佛在宣读一张尽是冷僻字的圣旨,“很快……我要进宫……领受先帝遗诏,你们……都要换上丧服,阿谁越丧越好,还得哭,谁的眼泪多,有赏。另有,你们当中有谁畴前是吴国人、蜀国人、梁国人、晋国人,特别要哭得惨痛些,如果分歧要求,惹下祸事,别说我……”
府里的婢女早已备好麻服,几百名姬妾就在天井中换衣,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记得最要紧的事情。”兰夫人提示道。
兰夫人目送丈夫拜别,转过身,面朝诸多姬妾,“换丧服,哭。”
“疯子也得守端方。”大将军收回拔出半截的刀,吃力地迈下台阶,大步走到吴国公主面前,本来握刀柄的手改而抓住公主细瘦的腕子,“本日不比平常,你又是吴国人,最好诚恳点,等我从宫里返来……嘿,难保你是死是活。”
徐宝心仍卧在地上,面朝下切切地笑。
一
“咦,我儿的名声都传到内里去了?”楼温笑道,他已经快将这个儿子连同吴国公主一同忘记。
刘有终还是简评一番,俄然目光又回到一个孩子身上,“这位是……”
出去的孩子年纪越来越小,刘有终的点评也更加简朴,常常只是嗯一声,道个“好”,不置臧否,楼温也不太意,百十个儿孙,只要七八位成才,楼家的大厦就不会倾倒。
大将军轻咳一声,之前所未有的轻柔声音说:“天子……天子驾崩,大成举国同悲。”
“哦,就是那位‘不言公子’吧。”刘有终显出几分兴趣。
六
“你们都要跟着我当长使、校尉、参军……你不可。”最大的孩子用刀指着楼础,搜肠刮地想阿谁词,一会以后弥补道:“你被监禁了。”
从这一天起,六岁的楼础不哭,也不说话,不管是大人的怒斥,还是兄弟们的追打,都不能让吐出一个字,或是掉一滴眼泪,根基上,他只在用饭时才会开口,平时老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兰夫民气有体味,沉吟半晌,“回你的房里去。”
酒过三巡,刘有终开端打量楼氏儿孙,或是三言两语,或是点头浅笑,中间一点不迟误喝酒吃菜,不到一个时候就点评结束,大家对劲,特别是大将军本人,笑得合不拢嘴。
天气将晚,他们将兵器藏好,排着队分开小花圃,楼础殿后,身上、脸上比别人都要脏,获得的兴趣则与兄弟们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