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可还记得当年烈侯对你的嘱托?”神武帝并未昂首,手中仍然在翻阅着奏折。
神武帝分开了,没有沉沦和疲塌。存亡之事,到了这个年事,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命坛之上就只余下袁师一人。
帝都皇宫,阳极殿内。
袁师仍然紧紧盯着观星天辰图,精确的说,是盯着天辰先师手中的短杖。俄然,那把雕镂在白玉上的短杖出现了翠绿的亮光,紧接着全部命坛仿佛刹时遭到了重压普通,白玉空中寸寸开裂,并且裂缝越裂越精密,到最后全部命坛化成了粉末。袁师此时已经是站在了一堆石粉之上,他却顾不得退开,反而向前走了两步蹲了下来,用手不竭在石粉中掏挖,直到在石粉堆中挖出了一个一尺深的洞才调休。
大殿内,神武帝缓缓坐下,眼睛看着金雕玉铸的殿门,深深叹了一口气:“烈侯当年若非为朕筹措先皇百岁寿辰之礼俸,何至于身败名裂。自古帝王最是无情,朕心中有愧,却不得不如此定夺。李良兄,我秦氏之天下千万不成就义,若鬼域路上再聚会,朕愿为你施礼赔罪。”现在,他脑海里不由想起当年即位前的夜饮。
“此乃天命。”神武帝微微一挑眉,接着说道:“袁师之言向来无误,你无需多言。此次朕密宣你进殿,乃是另有一事需托付于你,事关社稷安危,你需用心记下。”
“师兄已经有所定夺了?”许师闻言,并未有太多惊奇,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被袁师掏挖出来的石灰四周飞扬,落到了袁师的身上,袁师却全然不顾,只是在洞内取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匣抱在怀中,然后便一屁股坐着了石灰上,深深地喘气着,仿佛这连续串行动已经花光了他统统的力量。他怀中的木匣开口竖着嵌了一支缩小版的碧绿短杖,也是玉质的,通体雕镂着精彩的云纹,不像本来袁师手中的短杖那般简朴,小巧小巧甚是都雅。
“人终有一死,你我虽是师兄弟,但我年长你二十有八,膝下无子嗣,待你便如同亲儿。我知你心中哀痛,可本日乃为兄合道之期,你应替我欣喜,莫作小女儿姿势。”袁师回过了头,背对着许师,悄悄地挥了挥手,说道:“出来内候着,半个时候厥后替我收敛。实在按捺不下,便去把徒弟的摇椅搬出来扫扫灰,昔日为兄也常于那把摇椅上小憩,只是十年未归,椅上该已铺上很多灰尘。”
即便是如许变态的气候也没有人过分在乎,因为有其他动静更让人们为之哗然。先是御封天命贤人,天辰阁阁主袁逊先师以身合道,驾鹤弃世。后是耸峙天衍大陆五千余年的天辰阁宣布封阁闭幕,斥逐了天辰阁众,各自归隐。两件大事,如高山刮风雷,在帝都的上空炸裂开来,坊间街头人们交头接耳,皆是迷惑不解。
袁师说完,便低下了头,盯着地上的观星天辰图。观星天辰图四四方方,比命坛坛面低两寸,深深陷在地上,图上精雕细琢着一个老者瞻仰星斗的图象,漫天星斗是用玄色琉璃镶嵌出来的,其他部位均是在白玉砖上直接雕镂而成。图中老者便是天辰阁开阁阁主天辰先师,他左手持着一根短杖,右手手掌按在短杖上,仿佛是在轻抚短杖,但是袁师晓得,这是推演之时在拍击短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