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呆坐的春草俄然一蹦三尺高,慌不成声的叫道:“有东西!活的!在动!”她连说了三句,一句整话都没有。
火线蓦地传来短促的尖叫声,苏幕遮一激灵,扬声喊了句“春草”,脚下不断向内闯去,目睹火线没了来路,往斜刺里一拐,忽一下天光大亮,竟是从山腹中穿出来了。
洞中的空间不但是越来越窄,洞顶还越来越矮,苏幕遮只觉岩壁从四周八方向她压迫过来,此时的洞里已是黑透了的,别说是小小一株火折子,就是点亮几根火把,恐怕也只是一点豆亮。
苏幕遮如何都没想到,这间连毒蛇毒蜂都不敢靠近的屋子里并没有甚么可怖的气象,反而有几分人气。木制的墙地,摆了些家具,屋子破败得很短长,可见已经荒废了起码十多年了,桌上地上满是不着名的死虫,虫尸干瘪透亮,薄的如羽翼普通。
“啊!”
“蜜斯,那些特别凶的毒蛇仿佛怕你,为甚么啊。”
苏幕遮以气声叮嘱春草:“你一动,它们会立马就会扑上来。”
那几条蛇身黑腹白,乍一看就像是一根根嶙峋的铁拐,颈部两侧跟着扩大收回呼呼的响声,蛇嘴微张,模糊约约能够见到内里尖尖的牙。
苏幕遮自言自语了一句,用字固然漫不经心,语气却不轻松。
春草竟然跑去了后山找野生的圣灵芝了?密洞四周都是毒物,内里甚么风景无人晓得,她这么贸冒然跑去不是找死吗,能落个傻子的了局都是好的了!
苏幕遮急出了一头汗,连连顿足:“我都说了我会去的,如何这么不听话!”她顾不得细想,就要夺门而出,临出门时心念一动,缓慢的从墙上挂着的各式兵器中摘下一把竹刀。
“这屋里必然有古怪。”
趁着这些过山岳抢食尸首之时,苏幕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春草身畔,一把抄起她,就要回身后跑。
笑笑帮和苏家大宅比邻而居,而这两处都依山而建。苏幕遮和春草提及的后山,指就是这处所所凭借的青山。
雾霭覆盖的青山像是敞开的流派,一棵棵矗立入云的大树像是坚固的门柱,而地上铺着的落叶则仿若柔嫩又和缓的毯子,统统气象看上去都是那么安静。
苏幕遮眨了几下眼睛,用空着的左手手背抹掉糊在视线上的汗水,定睛一看,洞口的落叶陷了几组混乱的足迹,不出她所料,春草公然已经进了密洞。
脚下落叶太厚,看不清环境,经常一踩一个团子,吱吱地冒着腐朽的黑水。苏幕遮脚上的绣鞋很快就被脏水渗入了,她却不敢作涓滴的停歇,内心不住地出现不详的感受:春草会不会陷进林中池沼了?会不会被毒蛇毒虫咬到?会不会……
呼……呼……呼……
苏幕遮也感觉奇特,更奇特的是,只要过山岳怕她,普通的蛇反而不怕她:“不晓得,不过老是个功德……先歇口气……别惊骇了……”说着打量起四周。
除了本身毂毂的心跳声。
苏幕遮脑中缓慢转着动机,她自小蓄养毒虫,如果平常毒物她自不怕,可过山岳到底凶悍,这蛇行动极快,一窜之下能飞出两三丈,蛇毒又霸道,即便是她,内心也是发怵的。跪在地上不敢大动了,时候不大层层的汗水就渗入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了。
或许是苏幕遮的平静传染了春草,或许是因为不识过山岳的残暴,春草的身子略微坐直,没有瘫软成泥。她从嘴角挤出不成句的话语:“蜜斯……如何办……”
苏幕遮顾不得细想这处所为何会有小屋呈现,只因她已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坐在火线那片荧光碧绿中,一下一下叩首如捣蒜,嘴里念念有词“皇天菩萨,阿弥陀佛,有怪莫怪,大仙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