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她平日爱护缀玉、疏烟几个，是以缀玉的话她倒听得进，闻言倒真的不再抱怨，与缀玉几个换衣裳去了。
可按他的身份，这里怕还轮不到他点戏，特别是一口气点这么些。
“也不知是哪个点的，竟这般折腾人！”红香恨恨道，“敢情不是他唱了――只让他来换个衣裳尝尝！”
唯独没给归月银子。
旁人见了，天然更是恋慕。
第一出结束后，便有人出去，换了衣裳再出去唱。
贺老太君见了归月，忙携了她的手，拉着说了半晌的话。
归月面不改色，仿佛银子并非她所求。
她咬着唇，忍着笑问沉香：
缀玉与疏烟忙去堵她的嘴。
外头的戏词她竟一句也听不进。
转头瞥见沉香傻笑，归月愈发感觉风趣。
归月听着总觉那里奇特，可沉香说得当真，她又不好搅了她的兴趣。
园子里能唱昆山腔的，连上未在其间的冯氏，也止八人，如何唱得了《桃花扇》？
缀玉、红香与出尘自换了衣裳出去唱了。
“是怕我误了他下月初三的事不成？”归月好笑道。
她穿了一袭素衣，只站在那边。
正闹着，小厮来传戏。
申时才刚过，果品、茶酒就垂垂地预备上了。
归月返来时，也不见她有受宠若惊的模样。
“老太君请归月娘子一叙。”老太君的贴身使婢过来，言语客气地请归月畴昔。
十六日朝晨，归月还在打扮，沉香便笑着出去，说方才世子遣了身边的小厮来，请归月克日好生歇息。
“才不会！”沉香扬头憨笑道，“楼下住着的是出尘与佩环，都是极和蔼的。”
归月淡淡看了沉香一眼，只默了两息工夫，便又与她打趣两句，将方才的话揭过。
一众女孩子早早地就呆在看台一楼西边房里，特别唱昆山腔的几个，从申月朔向弄到了酉时，才只打扮了个大抵。几个舞姬本日虽不消上场，却也需求等在这里。
贺老太君对归月赞美有加，明显非常喜好。
初1、初二两日，谯国公世子便遣人来园内，将北面看台并戏台子都完整清算了一遍。
归月定了定神，款款走了出去。
说不通的，不成能是那人。
楼下的女人们掩嘴而笑。
何况另有一出《栖真》。
《闻铃》唱罢，半晌也没人来传，仿佛无人点戏普通。
归月听着唱词，内心难受得短长。待听完《设朝》时，几近忍不住就要哭；及到了《骂筵》，心中又觉舒坦了些。
五出也要大师都上场才行，且要赶着换衣裳。
这些女孩子便有些待不住，忍不住又群情起来，不知上头产生了何事。
遮锦园的女孩子都聚在窗前偷偷地瞧，何如世人瞬息上了二楼，她们在一楼，又如何瞧得见？最多不过惊鸿一瞥罢了。
归月并不需求如何打扮。
接着有人点了《闻铃》，浊音、出尘等人应了折子出去。
世人大惊。
“远远地看了一眼，并不逼真。”
对旁世人的眼神，她也像是不在乎的。
待她回过神来，世人已经出去了。
“你这般顿脚，谨慎楼下寻你的倒霉！”归月说着，伸手在沉香手臂上悄悄拧了一下。
沉香这才觉出不对，双手仓猝捂住了脸，两脚跺个不断。
归月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
疏烟嗔了红香一眼，缀玉则劝了两句。
红香嘴巴撅得老高，恨恨地“哼”了一声。
不知是哪个，竟先点了出《闹学》。
正难堪着，忽听外头小厮又道：
沉香跟在中间，手里捧着归月作剑舞时的一柄柳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