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林庶灵,从马府脱身后,他没有急着回梨花小筑。那羽士技艺不凡,手腕多变,他担忧被跟踪,透露身份行迹,借着夜色出城。
林庶灵没时候甩脱手臂松通筋骨,那羽士脚踏斜步,挪移而来,一照面便是一记重拳。这一拳径直打来,带有破风之声,如同石磨从天而降,势不成挡。
马至筠从屋内走出,神采如常,未见半点惶恐。这位明州首富早见惯大风大浪,上至江洋悍贼,下至跳梁小贼,不知赶上多少,当下推开拱卫世人,怒喝道:“护着我干甚,快去把府里的洋枪队叫来,共同道长击杀此贼!”
“庶灵,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哈哈......你还是这老模样,精力抖擞的。”胡进最早迎上来,他和林庶灵算是半个同亲,私交不错。两人故乡虽别离在台县和苍县,可江左镇和荆湖镇倒是隔雁山相望,离得很近,两镇民风风俗附近,方言同音。
华新民打起圆场,“内里风大,我们到屋里去说,大师都两年不见,好好叙话旧。”
两人在屋顶一番缠斗,早轰动上面的人。底上马家的家仆哪见过这等架式,看得瞠目结舌,如同平话先生口中的评书演义,屋顶的两人好似书中的大侠,立在屋顶横梁上,拳掌无影,你攻我守,如履高山。
“道长,天赋气已晚,行夜路多有不便,不如再住上一晚,待明日朝晨,马某设席为道长送行。”
林庶灵默不出声,不睬睬羽士的发问,艰巨抵挡。
“有点意义。”
胡进身材矮小,最不喜别人拿个子题目来嘲笑他,如果让他听到了准要打上一架。其人极其要强,遇事必争,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靖莫非士站在原位,单手掐指,拇指在别的四指间来回掐动,嘴里冷静念着甚么东西。
“谁教你的这套拳法?”羽士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收起先前浓烈的战意,打出的招式少了份杀意,多了份绵柔。
林庶灵又与那羽士斗了两回合,比先前的狼狈好上很多,他看出这羽士不焦急拿下他,而是借此机遇摸索他伏斗拳的底线。
“别楞那,从速开枪!”马至筠肝火冲天,向部下嘶吼。
林庶灵咬紧牙关,挺身相迎,一步重踏,借地力对抗,长久比武中,他看出这羽士用的一样是伏斗拳。对方的修习时候更久,熟络一招一式,应用起来收放自如,远非他可敌。
“不好,这马至筠竟然私蓄洋枪队。”林庶灵暗道不好,滑膛枪的能力他有所耳闻,不是肉身能够抵抗,中枪者非死既残废,他不敢冒险。
趁着枪手对准的工夫,林庶灵一个纵身沿着屋檐跳落,消逝在枪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