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行轻骑打着马鞭,仓促从黄渡口解缆,快马加鞭,在日出时分,进了都城,直奔朱雀街尾的九皇子府。
九殿下没说话,就在司金额头冒盗汗之际,他才淡淡开口,“起初于家漏网之鱼一向藏身黄渡口,本殿让你差人盯死了,厥后盯着的一行十二人全死了,昨日到本殿到黄渡口……”
十四皇子何时被人如许对待过,加上息泯的目光过分骇人,他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那双吵嘴清楚的大眼睛闭上后,平白少了昔日里的灵动,酒涡也不会再呈现,便是小面庞,都白的让民气疼。
九殿下探脱手,在雾濛濛脸颊酒涡的位置悄悄戳了戳,他薄唇抿紧,感觉该说些甚么,可又不晓得从何提及。
九殿下持续道,“司木,多重视些小哑儿,要环境好转,明个一早本殿就带她回府,并进宫去请太医。”
息泯当真站起来,额头被砸出来的伤口还在渗血,下颌另有茶水在滴,可他硬是擦都不擦,就任凭血和水混一起,从他眉骨蜿蜒而下。
司金一撩袍,长剑杵地,他单膝跪下道,“部属清查倒霉,请殿下惩罚!”
水波潋滟的桃花眼,唇色不点而朱,丰腴的身材,即便是穿戴持重的四妃宫装,那也透着股妖娆美人的美艳劲。
她抬眸看着底下的儿子,儿子那张脸,比之她都还超卓几分,若单是如此,她也无甚不喜,老是从自个肚子里落下来的一块肉。
这当,雷霆大怒的吼声响起,伴随一明黄身影的人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
九殿下冷若冰霜地盯着床幔里头的动静,待挽着袖子的司木出来,他目光落到他沾血的手上,一顷刻锋利如刀。
贤妃气的浑身颤栗,一身心肝都疼。
息泯不为所动,当没看到。
息泯眼皮都没抬一下,那水,他天然也是没喝的。
九殿下森冷一笑,“一并放出风声去,就说小哑儿命悬一线,存亡未卜。”
客嬷嬷感喟一声,只得拜别。
九殿下息泯面无神采,他看着贤妃,不容让步的开口道,“母妃,为何不听皇儿说完?”
“司金,但是看清了?肯定是于家小女人?”他发作了番,和缓了怒意,刚才冷沉着静的问道。
贤妃脸孔非常年青,初初三十出头,因着保养恰当,瞧着就和个二八少女一样。
晕黄的油灯,氤氲的暗影,浅淡的血腥。
“客嬷嬷,本宫怎生这般命苦啊,生了这么个索债的孽种?”贤妃舌根发苦,她拉着身边一鬓边斑白的老妪的手,忍不住哀怨起来。
司木面露疑色,清楚他的医术要比太医署的那些呆板老头子好上太多,想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多此一举。
云霞宫正殿,陪侍的宫娥寺人无数,可没有人敢在这当头吭声。
他腔调陡峭无波,可一甩袖,就怒的将案几上的茶水拂落在地,溅到司金面前,湿了他一袍子。
九殿下皱着眉头沉吟考虑起来。
客嬷嬷意味深长地笑道,“老奴这就差人去回禀贤人。”
一应安排下去,全部房间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雾濛濛和九殿下后,九殿下坐在圈椅中,瞧着床榻的方向,好似在入迷。
故而九殿下来云霞宫的企图不言而喻,他要给小哑儿求个恩情。
九殿下目光平澜无波,他撩袍,当场就给贤妃跪下了,“母妃,小哑儿与皇儿……很首要……”
息泯连呼吸都没乱一丝,他眨了眨被茶水淋湿的睫毛,冷僻清的脸,惊心动魄的俊美,可又如一副精美的水墨画一样,缓缓地沉寂浅淡了下去,再不复任何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