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碧莹高烧不退,且腹痛难忍,我吃紧请了常看碧莹的赵郎中前来,诊看以后说是不消担忧,伤寒已是大好无碍,只受了些许风寒引发高烧。
碧莹口吐鲜血,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转头看着我,眼中一片死灰。
我收了眼泪,奇道“偏生如何了?”
“够了,”夫人操起桌上的莲斑白玉杯,向我脸上砸去,直砸得纷碎,我的额头巨痛,鲜血流进眼睛里,我看不见夫人的神采,只闻声她气得发颤地声音“你觉得你的义兄作上了戋戋四品官便狂得不晓得本身是谁了吗?我今儿个偏要尝尝看,动了你,我会不会死无全尸?”
她说于飞燕,斑斓和宋明磊天还没亮就去给紫园里拜年了,至于珏四爷,老端方是果尔仁来拉着去紫园的,碧莹奉告我说那果尔仁真乃神人也,昨晚竟然一夜守在屋外,还是今早于飞燕他们出门时,才发明屋外多了一个雪人,那雪人猛得爆开,把她唬得大呼,他却展开精光四射的眼睛,仅伸了个懒腰,也不睬惊诧的他们,骄健地跳进屋抱了原非珏就走,原非珏同窗走时还揉着眼睛喊着我的名字呢,我听着唏嘘不已。
我模糊感觉我正进入一个陷井,一个别人早已伸开的大口袋,我强自平静说道“木槿的确曾购进牛虻,那是木槿的结义三姐碧莹腹痛难忍,请郎中开的药,这庄园里有上千人,夫人何故鉴定这牛虻是木槿的呢?”
我跪在地上,纳了万福,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而她也不接茶,也不昂首,尽管拨手炉内的灰,过了好久,我的腿快跪断了,长年浣衣落下的腰疼也让我快直不起腰,汗水沿着额头渐渐流了下来。
我自知本日之祸是躲不过了,干脆狂性又发了,在临死之前再显现一下我惊人的才学“夫人可知,像原家如许的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前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如果先从家里他杀自灭起来,一败涂地只日可待了,我笑不幸原候爷一片苦心,倒是大业还未成,火线家中却已有小人竞相踩踏,残害忠良了。”
这场轰轰烈烈的对骂影响甚大,四周的婆子媳妇,丫头小厮都出来看热烈,我也被气得小脸通红,眼泪直流,厥后劝驾的大众阵容浩大,终究将连瑞家的劝归去了,可她扬言要将我这个小妖精挫骨扬灰。
于飞燕的脸有那么一分钟的扭曲,然后强自平静道“莫非四妹要给大哥和你三姐做媒吗?”
我听得头皮发麻,碧莹还得吃牛蝇啊!
猛得想起香芹,我有力地叫道“得了,我晓得了。”
柳言生也不说话,上前抓过她的手便评脉,用脚指头想柳言生也会说没有血淤经毕,只是曾得过伤寒罢了,很好。
“我是个妇道人家,原也不懂,刚才那老货来哭诉说是新皇的原配窦家也在平乱中立了大功,那窦氏几天前又生了一对龙凤胎,且又是窦太皇太后的侄女,长得本就倾国倾城,色艺双全,京都传言甚么‘取妻当取窦丽华’,新皇本就宠嬖这窦丽华,现在又有太皇太后的懿旨,所之前儿个已诏告天下,立窦丽华为皇后了,她的儿子已是太子了,看来咱家二蜜斯只能做皇贵妃了。”
仲春二龙昂首的日子,碧莹的烧退了,虽说我和碧莹还是庄子里的奴婢,但大家都晓得我们背景有多硬,便是不去事情也无人知会,反倒是周大娘总来问寒问暖,像我们是她管事似的,但分开紫栖山庄之前,除了碧莹的身子不好时,我和碧莹还是定时定点地去周大娘屋里取浣洗的衣服,到得门口,我悄悄唤了声“周大娘,木槿来取浣洗的衣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