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包含熟人素辉和韦虎,原非白统共带了八小我,个个行动健旺,我重视到这几人中竟然另有一个之前守门的那两个冰脸侍卫中的一人,仿佛叫吴如涂吧。
“蜜斯呢?”
齐放称是,俄然想起了甚么,“有件事要回主子,隔壁钱园仿佛是易主了,钱员外携家眷回苏北故乡了。”
我命人摆上香案,递上净手之物,悠悠便取了一张我为她买的古琴。
非白嘴角微勾,“女人谬赞,女人的舞技高深超群,当是墨隐同家人饱了眼福。”
三人重新回到屋中,坐了一会儿,又聊了些风花雪月,倒也聊得非常投机。
悠悠是姑苏北里的一个奇葩,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她在舞乐上确有成就,传说当时有旧宫人甘四娘为教坊舞乐头领,亦是悠悠的舞技教员,曾赞曰,悠悠的一支风荷舞比之宫中风行的莲池乐,毫不减色。
原非白满面浅笑,轻声道:“那就叨扰了。”
他在顿时向我拱拱手,浅笑道:“本日多谢君老板接待,来日定要请君老板来别苑一叙。”
世人回过神来,心虚地看向我,我心中忿忿不平,口中却淡笑着一一先容。
“蜜斯同表少爷共打了八场方阵游戏,两人各带十名学员,赢了四场,平局。”
我竭力笑着摸了摸夕颜的头,“乖,见过原公子。”
啊,定是擅弹琵琶的敏卿,六年前曾是扬州头牌的敏卿,身染重疾,被狠心的老鸨抛弃在街头,又被我发明了,厥后渐渐医治好了,我这才发明她的琵琶真真堪比昭君。
我又一想,但是原非白刚才看我的模样,清楚没有特别的震惊、骇怪,可见他是有备而来。那如何能够,都七八年了,他若要来,早便来了,为何要比及现在呢,是谁给了他这个动静呢?
这小丫头,越来越没有女孩家的模样了,有空要好好教教她关于女孩家的容工淑德,算了,还是让段月容来吧,他家里妻妾成群的,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我伸出我的“玉手”,规矩地向内一让,银素红的云锦宽袍袖顶风一扬,金丝银线在阳光下甚是刺眼。我敏感地捕获到统统人的眼中都有那么一顷刻的失神。我微侧身,玉带銙钩上那玛瑙折技花佩串收回动听的声响,一派繁华风骚。
我走到湖心亭里略坐了一会儿,看着碧叶连天,清风飘过,千万朵荷花仿佛是害羞的少女,低下头,暴露粉嫩的脖颈,几只野鸭、鸳鸯嘎嘎叫着,扑腾着翅膀游戏于荷叶间,青蛙扑通一声从荷叶上跳入水中,不由想起那年六月,一袭白衣的少年,指着一幅《盛莲鸭戏图》,笑问我:“你可看到了你?”
我对着窗外喊了一声:“夕颜,爹爹在看账,到别处玩去。”
原非白仿佛也回过神来,凤目绞着我,深沉如海。
“君某定然前去回访踏雪公子,公子走好。”望着他渐行渐远,我心中策画着此次必然要亲身解送南部的货色。
原非白素手钩起琴弦,调试了一下,点头赞道:“好琴。”
“还不清楚,隔壁的家奴说是本地一个大财主。”
夕颜醒了过来,恭敬地给原非白行了一礼。
“摔你个头。”我借着他的手利索地站了起来,轻打一下他的脑袋,沉着脸道,“有话不早说。”
我没有放在心上,又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去小睡了一会儿。
我没法移开我的目光,也没法再开口,只是拉着夕颜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雾气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