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歌一阵恍忽,目光浮泛看向火线,愣愣地抱着春来的骨灰,由着齐放拉着他的手向司马遽和青媚出去的方向走去。
我这才明白,原下世人丁中一旦提起便是又惊又怕的紫月公子,那无恶不作的大理太子,六合人神共愤的大妖孽段月容还是有缺点的!
原非白对段月容淡淡说道:“借段太子竹笛一用。”
“你可听到哭声了?”一个声音担忧地悄悄道,“仿佛是木槿。”
原非白冷然道:“这是海市蜃楼锁,须靠韵律来解,故而又被称作乐律锁。乐律锁必有镜壁相配以制造幻象来利诱突入者,因为镜壁的奇异之处便是能记录产生的事情,偶然会混乱无章地合在一起,就像海市蜃楼的奇景普通。你方才所看到的,便是这镜壁所闪现的幻景。”原非白一阵皱眉,自言自语道:“奇特,为何这里也有我原家独门的乐律锁?”
他发了两天的高烧,在我这里哼哼叽叽地养了十几天的病,翠花满面心疼地说,太子在播州曾经每天尽力地学习在水中憋气、拍浮,但是遗憾的是殿下愣是没有学会,一气之下就不学了。
段月容闭上眼睛似是安静了一下,将竹笛放在唇边,立即一阵激昂慷慨的乐律飘了出来,尽是戈矛杀伐的战役氛围,段月容娓娓吹来,竟尽是密意和悲壮。
“这锁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为何必然是你们原家独门的?莫非就不兴你们原家老祖宗从西域偷学来的?”段月容满面讽刺,斜肩靠在石壁上。他不经意地朝我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跳了起来,“甚么人?”
原非白嘲笑几声,段月容恨恨地吹起了《长相守》,但还是没有效,最后也不耐烦了。
我暗中焦急起来,这个原非白如何俄然在此犯起病来。
段月容爬了起来,挂着笑意,“真是抱愧,原三公子,你也是男人,也当了解所谓小别胜新婚……”
原非白猛地将我甩到前面,但是他本身却没法止步,跌了下来。
远处有脚步声轻微地传来,我忍住抽泣,隐在一旁。
我缓了过来,段月容坐在我中间一个劲地问我产生了甚么事。
沿歌冲动了起来,一手抱着春来的骨灰,往我方向的那块敞亮的石壁上冒死地撞。眼看额头撞出血来,齐放从身后死死地拦腰抱着沿歌,“沿歌,沉着些。”他瞪着青媚,咬牙道:“妖女,你还不快闭嘴。”
海市蜃楼锁?我渐渐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伤口走了出来,但是他们俩仿佛全部心神在那面墙上,还在那边皱眉研讨。
画面再一转,非珏还是那一身红袍,却有几处焦裂了,头发也有些乱了,他满面凄苦和绝望,右手不断颤抖,仿佛用尽尽力地在握着甚么。
我的面前只剩一堆垂垂燃烧的火堆,沉默地看着我,如同我内心的但愿垂垂幻灭。
我想了想,摇了点头道:“非也,碧莹最爱弹的是高山流水觅知音。她本不喜好《广陵散》的曲调,感觉太激越,费精力,但是二哥说他最爱嵇康高洁的品性,自嵇康后,广陵散便今后绝矣,碧莹便说必然要让二哥听到真正的《广陵散》……”
另一人的声音略带冷意,调子微微上扬,带着大理口音,“你的耳朵出题目了吧,何来抽泣之声?”
我没法禁止地心旷神怡,最前面的段月容,也是满面痴迷,同我一样忍不住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