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整的,四妹又哭了吗?”于飞燕夸大地蹲在地上向上看着我的红眼睛。
亮如白天的火把下,于飞燕将兰生上高低下打量了好久,“飞燕实在猎奇,兄为何人,如何能知当年我小五义及燕子军的旧事,且带着林神医轻松走进菊花镇?又与我四妹熟悉?”“我不过是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鬼儿罢了。”兰生自嘲地笑了一下,正色道:“只是花西夫人,射中必定要回归原氏,还烦请将军引送,以助其渡这射中之劫,亦可助这位法兄好向上家交代。”“呃,对啊!”法舟讷讷地跟着诺了几声,“这大兄弟说得老对了。”“本日若要飞燕出山,便请法兄交出我妻的解药,”于飞燕嘲笑道,“不然,别怪飞燕部下无情了。”法舟咽了一口唾沫,艰巨道:“这可难堪死俺了……”“恐怕他亦没有终究的解药,”兰生点头道,“这位法兄虽为紫星军人,却也只是个外放,真正的解药只在他们主子手上。若你是东营中人,那也只要你的上家,鬼爷手上有,哦,我差点健忘了,东营的上家换成了青王,那就得向青王问药了。看起来,哪怕是为了珍珠夫人,将军亦要往原家走一遭了。静伏七载,燕子军公然要在这乱世有一番作为了。”兰生在月光下感喟而笑。轻风拂起他的头巾,那桃花眼便向我看来。这总算是相逢后第一个看我的正眼,惊觉那透着暖和的目光中,恰好渗着一丝淡淡的悲怆。
即是飞燕一出门,兰生便取出方才轻巧从我手中夺去的酬情向我递来,淡淡道:“夫人可知,自古以来这把酬情便是不祥之物,历任仆人皆不得善终。实在老天早已必定每小我的命盘,这把酬情倒像是老天爷来警示性命的,只可惜凡人皆觉忠告顺耳,而喜恭维吉祥,便把统统的罪恶都推到这把华丽的利器身上了。”他复又端起那碗放了桂花糖的高粱粥,用粗木勺舀了口粥放到嘴边悄悄吹凉,向我递来,看着我的眼充满玄机道:“命盘虽有定,然亦有人定胜天这一说。这几日,兰生忽发奇想,如果极硬的命格铆上极恶的命盘,倒或许能闯出一番新六合来。”
于飞燕同我拉了几句家常,同时为珍珠的事来向我表示歉意。我则向于飞燕不断隧道贺。于飞燕高兴地奉告我他给小儿子取名叫于逢,奶名逢儿,以记念他与我的相逢。我打动之余,却羞于手头连一个像样的贺礼也没有,不免有些窘态。
公然第二天,齐放在谷外带了一箱金子求见。齐放奉告我,段月容受了重伤,回到山庄便碰到宋明磊派重兵前来,便只得先放了重阳,连夜转移。段月容的身材前次在弓月城受了重伤,落下病根,此次又受了重创,拖着半条命回到大理境内时,遭到严峻刺激的段王发了雷霆之怒,将统统君氏随行职员下了大狱,并下旨将段月容幽闭大皇宫中,在伤完整好之前不得出门。
我的旧事被连根扯起,那热泪便一下子涌出眼眶。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开,一手拿着酬情扣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低喝道:“快说……你到底是谁?如何晓得我那么多事?连我爱吃紫园里的桂花糕你都晓得?”“所谓繁华如云,人生如梦,一并那恩爱情仇到厥后不过是过眼云烟、火中灰烬,”我一滞,他那淡笑中却有了一丝看破世情的苦涩,“更何况小鬼本不该来此人间,你又何必固执他是谁呢?”“四妹可好些了?”于飞燕满面东风地闯了出去时,我和兰生离得有三尺远,一站一卧,各自占有炕头两端,面上都带着适度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