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瞧着心疼,把她推回山洞里,“从速出来补一觉,饭做得了我叫你。”
“能去,能去。”沐兰嘴里虚应着,内心悄悄叫苦,有张氏盯着,她想往深水里去就难了。
早餐主打仍然是菜汤,不过比晚餐多了个菜团子。面是野栗子晒干磨的,里头裹上切碎的野菜,加上几颗榛仁松子仁,再搁上几块蒸熟的海蛤肉和腊肉,非常顶饥。
吴语桐没再说话,只几不成闻地感喟一声。呼吸垂垂均匀,一声未咳,竟可贵睡了一个结壮觉。
张氏一听这话就虎了脸,“这个时候海水凉着呢,不准去。”
吴语桐牙齿颤抖,碰得碗沿叮叮作响,费了好大的力量才喝出来一口,含在嘴里半晌吐出来,眼泪跟着扑簌扑簌地往下掉,“我是不是……这就要死了?”
吴语桐内心一定不明白这一点儿,可这类时候,她甘愿信赖郝姑姑说的是真的。
炕上躺不开,两人头见面地靠坐在一起。背后垫一块儿兽皮,身上再搭一块儿,听着风从洞口刮过的哭泣声,一时之间谁也没有睡意。
语桐娘死得早,语桐已经记不得模样儿了,只记得她娘手很巧。家里穷,过年买不起绒花儿戴,她娘从自个儿的袄上裁下一块布来,缝两朵给她戴在头上,比买来的还要都雅。
吴语桐原是不肯的,却拗不过长辈,只能忸捏地受了。
沐兰压根就没往那上头深思,一心想着往深水里走一趟,捞些好东西返来给吴语桐补一补,因而挽着张氏的胳膊不住地撒娇,“张婶,你就让我去吧。我打小就下海,海里跟咱家后院没两样,能出甚么事儿啊?你不是也说我比鱼游得快吗?还怕我被鱼叼走了不成?”
沐兰倒是半宿未曾合眼,早上起来眼下青灰一片。
沐兰白日下海累了,又恰是长身材贪睡的时候。 ≥ 别个都醒了,她还迷含混糊的睁不开眼睛。听得张氏惊叫一声,这才一个激灵复苏过来。
瑞芝是郝姑姑的名字,郝姑姑听了应得一声。
沐兰听她语气松动,得寸进尺地笑道:“张婶不是怕我,是疼我呢,那我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沐兰紧紧地握着她冰冷的手,声音哽咽隧道,“我会想体例医好你。”
沐兰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你不会死的。”
“浑说甚么?”张氏嗔着抬起手来,原想拍她一巴掌,怕她身子弱受不住,忙又放下了。红着眼圈背过身儿去,不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