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只要一篓子鲜鱼,怕不好担,别的装了一篓子咸的和干的海货,一两都没卖出去,还得原样担归去。
卖猪牛羊肉的,卖烤鸭烧鹅熏鸡的,乃至卖大饼的,都晓得切开来卖,怎的单单卖鱼的断念眼儿,非要整条整条地出售呢?
一样卖法儿的人多了,买家遴选的余地便大了。更何况这些一旦踏破固封的脚步,就能挥无穷缔造力的群众大众,又翻出很多新奇花腔儿,有把鱼横切两半儿来卖的,有剔骨的,有片成薄片的,可谓使出浑身解数来招揽主顾。大春和二驴子在这方面明显不是他们的敌手,鱼卖得远不如前两回快。
大春挠挠头,“仿佛有吧?”
正捏着剩下的十一个钱,思忖着是先还了大春,还是先攒起来,就听有人喊道:“喂,前头那两个卖鱼的,停一下。”
这让她信心倍增,感觉这买卖完整能够做下去。
“那就剁。”二驴子狠一样隧道,往手心儿吐了口唾沫,抡起斧子剁开两条最大的鱼,便扯着嗓子呼喊起来。
沐兰翻开装钱的小袋子数一数,统共有三十来个钱儿。固然这点子铜板不好干甚么,到底是她来到这个天下以后亲手赚下的第一笔钱,心下不免有几分小冲动。
“那如果很大很大的鱼呢?”沐兰诘问道。
沐兰也没想到短短几日,她的卖鱼体例就流行至此,有些哭笑不得。
归去的路上,他们两个低头沮丧,沐兰怕刺激到他们,也不好表示得兴高采烈。瞧见货郎顺手拦下,花五十个钱儿买了些彩线珠子,决定再多做一些玩意儿拿到集上来卖。买完了东西,荷包子一下就瘪掉了。
“大春叔,二驴叔,中午我请你们用饭吧。”她兴冲冲隧道。
一起走来,卖鱼的摊子前面十个有六七个都摆了墩子,卖鱼的人手里握着斧子或者鱼刀,嘴里呼喊着“买两块儿送鱼头”、“买三块儿送一条整鱼”之类的倾销词。
“大鱼难捕,捞上来也是极奇怪的,只要在集市上一露面,就有酒楼和富朱紫家的采买来收,拿去做鱼脍或者全鱼宴。”二驴子接口道,“剁开就不值钱了。”
大春和二驴子依着沐兰的体例卖了两回鱼,每回都是满担而去,空担而归。然本日一到集市,却双双傻了眼。
旁人如何他没重视,不过包含他在内,笊篱村的渔民都是整条卖的。倒攀扯不上甚么民风端方,归正没人开这个头,也就没人跟风。
这就是人的惯性啊!
大春忙摆手,“好不轻易赚几个钱儿,你自个儿留着,俺从家里带干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