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寅微微点头:“上官大人,王大人这发起也没甚么不对,国丧之期不成不定,皇上只不过是因着现在悲伤过分,故此才有让天下为太皇太后服丧三年的设法,你现在进宫去劝他,只怕他底子听不出来,不会窜改主张,不如依着王大人之计,我们先将这圣旨颁布出去,等着皇上精力规复过来,再与他细说期间的短长干系,我想皇上应当能了解我们的一片苦心。”
“我们别焦急,等大司马来了再说。”有人稳了稳心神,想到了慕华寅,皇上有些惊骇于他,现儿他又是商讨政事的主心骨,等着他来了,统统就好办了。
赫连铖很安静的看着上官太傅,没有说话,宗正南安王跪伏于地:“皇上,千万不成。”
天下服国丧三年,且不说百姓们不能听戏玩耍,不能嫁娶,就是连那伉俪之事都不能行,如果在这国丧期间生了孩子的,疑虑要捉入缧绁定罪,官员被捋去官职,百姓要服苦役。
三年以内没有繁衍子民,这对大虞还是会有些倒霉,断了三年的子民,劳动力减少,对于大虞的疗摄生息会大有影响,特别是位处长江以南的南燕,比来又悄悄有昂首之势,如果两邦交兵,死伤定然甚重,如何去补上这么多青丁壮劳力,这还是一个题目。
“慕大人,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且听太后娘娘那边的准信罢。”上官太傅摇了点头:“再缓一日。”
慕华寅沉吟了一声:“上官大人,这事情只能交给你了。”
赫连铖木然的坐在那边,身后跪着一片穿戴缟素的人,世人蒲伏在那边,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唯恐让赫连铖心中烦乱。
慕华寅本日来得稍迟,到了官邸,坐立不安的一干人等都围拢过来:“大司马,这事儿非得你来拿主张才是。”
慕华寅傲然背动手一步步的走到了中心那张案桌,靠着椅子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那神神态度,非常安然,瞧着仿佛他已经做惯了这件事情普通。
红色的招魂幡跟着东风在不住的摇摆着身子,仿佛在呼唤那并未走远的游魂,而清冷寺高僧们敲着木鱼念着经文,竟似那亲人的殷殷期盼, 让人听了心中酸涩难受。
“甚么?”上官太傅一只手托住了下巴:“王大人,这但是矫沼!”
“几日?”南安王苦笑一声:“三年。”
“皇上,老臣晓得你对太皇太后的一片孝心,可三年国丧实在是不成为!”上官太傅蒲伏在地,眼睛不敢望赫连铖:“皇上还记得老臣曾传授的《孟子。公孙丑下》吗?天时不如天时,天时不如人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皇上要一意孤行,只怕会民生牢骚,民生牢骚,只怕这大虞江山根底不稳。”
决计国丧的日期不过是桩小事,又不是那些边关急报军国大事,就算替皇上作主了,又有甚么要紧?皇上才十一岁,有些事情完善考虑,如果他执意如此,只怕这国丧三年就得定下来了,既然现在有大司马与太傅大人扛着这事,如何不好?
“我能如何?”南安王愁眉苦脸:“他连上官大人的话都不听,又岂会听我这皇叔的话?”
先皇曾经想立太原王为太子,现儿瞧起来,先皇最后的挑选仿佛并没有错,上官太傅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回想着他这些年来传授几位皇子读书的景象,看来看去还只要太原王聪明聪明又有仁义之心。
就如眼下这件事情,如何说也不能让臣民们服三年国丧,上官太傅一边走着,一边忧心忡忡的看了南安王一眼:“南安王,这些日子只能奉求你多来与皇上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