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从鼻孔当中悄悄冷哼了一声,言语当中充满了不屑:
我心内陡得一惊。
苦练歌舞,半月终有小成,我令世人休整两日,后日便是皇后的寿辰。
世人皆拥戴着鼓起掌来,我看到杨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中有些迷离的昏黄,我与众女退下,杨广迫不及待的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言道:
“忧草好生歇息吧,不必挂记,我自有体例。”
入宫那日,天气阴晴不定,夏季气候本如此,一时月朗星稀,一时暴雨滂湃,难以捉摸。偏忧草俄然腹泻不止,卧床不起,她本是领舞之人,如果不能登台,怕是群龙无首,散沙一片。
“如此,儿媳献丑了。”说完,我走进阁房,十二名碧衣女子已是束装待发,陈婤也已抱琴等待。
“爱妃,母后本日当众赐你寿面,这但是莫大的恩宠,孤自小到大,所见仅此一次。”
半晌后,天子率先拍了一下掌,道:
我娇羞不已,低垂着头害羞言道:
我不睬会世人略有调侃的目光,甩衣袖,舞蹁跹,启朱唇,吐芳香,《碧玉词》已如天籁般缓缓唱出:
约莫是布衣素妆过于简朴,在一众锦服金饰的映托下,颇显寒酸,我看到太子妃不屑的动了动嘴角,眼睛别向他处,眼神却时不时流转到我的身上。
甚么?吃坏东西?痢疾?我心内一阵急燥,自从排练歌舞以来,我就严格节制着她们的饮食,每日的食谱必是我先过目,现在别的人安然无恙,单单忧草出了题目,怕是她又不听话,偷吃了甚么东西。
忧草目中含泪,却倔强的忍着不肯流下,悄悄点头:
“是,现在已无万全之策,如果本日之舞不能佩服世人,怕是要怡笑风雅。”想起我说出无宝可献时,太子妃与一些亲王王妃奇特的眼神,捂嘴的偷笑,内心就一阵发怵。
见我出去,悦心忙帮我换上本为忧草筹办的舞衣,虽说忧草年纪小,但其出世突厥,身材较南边人要略高挑些,我穿上为她量身而做的衣服,竟也称身。
“儿媳无能,寻不到希世珍宝贺母后千秋,唯有一舞,给世人扫兴。”
陈婤本就资质聪慧,跟我这几年,琴艺更是大有长进,锦霞谱的曲,我尽数教与她,数日时候,她已练得入迷入化,虽不及锦霞那份超脱淡定,却也是相称不错了。
我从荡开的波纹中缓缓升起,好似众星捧月般立于半圆当中,曼妙的腰肢跟着琴声的婉转亦变得委宛起来,我抬起一手,云袖半遮面,朝着帝后,含笑轻颦。
转眼之间,琴声嘎但是止,只留下悠悠余韵,众女皆做双手捧荷状跪卧于地,我则单脚离地,高高立于中间,云袖缓缓落下,层层层叠叠落于臂肩,虽无丝绸的光滑,却软中带硬,刚好如重生荷叶,皓腕高举,如同出水的雪藕,婷立于碧叶之上。
即便我不为本身考虑,也不能叫人藐视了我的夫君杨广,对于此次献舞,杨广亦是附和的,他说,母后不喜豪侈,此舞必能媚谄母后,只是要想堵住世人悠悠之口,却很有些难度。
太子与太子妃献上一尊玉观音,翻开精美的木盒,世人顿时面前一亮,玉观音不但通体晶莹,没有半分杂质,且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绿色光彩,应是极好的和田青玉,虽不及我身上的通灵暖玉质地暖和,却体积大若初生婴儿,亦是可贵一见的珍品,奇就奇在玉观音看不出任何野生砥砺的陈迹,竟是活生生的,天生便如此普通。
“锦衣罗袖,长门赋怨,斑斓香闺半掩,独揽金樽醉旧颜,理红妆,却待得秋意晚;笑,别人看;泪,单独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