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阿及啊,吓本宫一跳,你在此何为?”我看清是阿及,抚了抚胸口,问道。
我缓缓坐下,面色微微一滞,心内已是狼籍如絮,对狗儿道:“去传宇文明及来!”
“臣妾一妇道人家,能管好后宫敦睦已颇吃力,又如何无能预朝政。”我面色和缓,语气轻柔。
阿及低头,面带哀伤,言道:“汉王殿下也确确是欠思虑了。”
“臣——”阿及欲言又止,仿佛在考虑是否该奉告我。
我略略转眸,看阿及的模样,此事莫非还与我有关?因而言道:
“汉王怎会晓得本宫在宫里的事?”
“陛下此话何意?臣妾不明白。”
“那么皇上这边可有甚么动静?”
“微臣服从,但也要汉王殿下肯信才是,娘娘受了这般委曲,微臣与汉王殿下内心都不好受。”
“皇上的仁寿现在守备深严,即便是只鸟儿恐怕也飞不出来,微臣仗着轻功好,悄悄潜到屋顶,只是才听到一句,就几乎被发明,只得分开。”
“胡涂东西!本宫是后宫之主,母范天下,有何委曲?如果这些东西被皇上瞧见,你觉得你还会有命吗?恐怕连汉王亦会连累在内!”我一把将手中字条撕的粉碎,又揉作一团,板着脸喝道。
“说吧,是谁的信?”
“不明白还是装胡涂?别觉得朕不晓得,你当初与杨谅的那些肮脏事!”杨广狠狠瞪我一眼,蓦的松开手,我随即瘫软在地。
不自感觉跟着转头,视野跟着信鸽朝远方看去,林密之处,一个深蓝色的身影取过信鸽脚上的信,然后又系了一个纸条上去,信鸽又朝着本来方向飞去。
狗儿缓了一下气,才说:
至晚间阿及来回话,言杨勇自缢于府中,我心内暗叹,杨广就是杨广,心狠手辣,亲兄弟亦不会放过,我到底是晚了一步。
而杨谅,我心头一痛,必得好好策齐截番,即便我豁出性命,也要保他安然。
“皇上比来集结御林军,对皇宫严加防护,都城的各个城门也是日夜盘问,谨防细作混入。杨素将兵权交给几个副将,已连夜返回京都,传闻是连府都没回,盔甲也未换,就直接骑马进宫,现在正与皇上在仁寿宫的密室。”
见他满口承诺再不对杨谅提及皇宫的事,我方安下心来,归去寻昭儿。
阿及密查动静后悄悄来报,言道:
杨广轻叹一声,眼神和缓下来,与我对视一眼,竟是仓猝把眼睛别向他处,只那么一刹时,我仿佛看到他目中透暴露几分肉痛,只是额间的血流下,遮得眼睛再看不清楚,闭上眼睛,心内苦笑不已,又是幻觉,眼神恍惚时的幻觉。
“陛下不让臣妾死,是想留着持续热诚吗?”我挑衅的看他,再不惧他,我晓得,我的命格就是他的软肋,即使他对我再无一丝情义,即使他恨我怨我,亦不会动我分毫。
杨广本身就能征善战,加上大隋人才济济,武将颇多,杨谅要反,谈何轻易?
“哦?那你可瞧见方才有一只信鸽飞来?”我看阿及面色有异,心内甚疑,皇宫中人若与外人私相来往,但是大罪。
我微微皱眉,亦不明白杨谅这是何意,若说他服从了我的劝说,早就该撤兵驻守边疆,为何打了数月,即将篡夺都城之时反而寝兵了呢?百思不得其解,我问道:
“战事如何?你如何这般愁眉苦脸?莫不是汉王兵败?”我心内担忧,莫不是杨谅出了甚么事情不成?
“传闻是前太子杨勇向汉王通风报信,说杨广与杨素诡计弑君篡位!汉王是为父报仇,怒而起兵,灯号是‘诛杨素,清君侧’。”阿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