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至在想,为何杨谅不能像杨广一些呢?薄情之人必不会为情所困,起码不必再受如此煎熬。
心内一痛,杨谅,莫非他的心真有感到么?我多想奉告他,是的,我就在这里,与你一面之隔,但是这一面,却如天涯天涯,使我没法超越,我只是怕,我只是担忧,如果我走了出去,会带给你更多的伤害与痛苦。
倾城双眸微动,放缓了语气,含了些怜惜,言道:
倾城神采落寞,杨谅对她的冷酷,想来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内心定是委曲之极,毕竟她当初曾受万人追捧过,如许的落差定是令她痛苦不堪,却又束手无策。
“倾城切莫如此,你对他的这份情意,又是这般的照顾,我感激尚来不及,如何能受得如此大礼?杨谅沦落至此,满是因我而起,加上兵败,发配于此,换作是谁,怕也只能郁郁而终。若非你来了,恐怕――终归都是我害了他。”我的眼圈亦是一红,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更何况,如有一日,我离宫的事被杨广发明,岂不是又害了杨谅?我已害他至此,心内如何能安?
“为何公子老是不明白,倾城这一世再不会恋慕其他男人,若公子强求,又有何意义?请公子成全倾城一片苦心,来世为奴为婢,酬谢公子之恩。”
“不必了――我返来是不是打搅到你与这位小侠了?”杨谅微带愧色,言道。
苦涩的笑意漫向唇际,为甚么老是有人不肯觉悟?情之一字,扰民气弦,易说难明,毕竟是世人没法摆脱的。若不然,也不会有生生世世的循环,生生世世的追随。
罢了,罢了,唯有远走他乡,单独流落,得过且过,直至某一天踏遍千山,客死他乡,或者被杨广赐死。
“我倒没瞧出他那里好了。”
因天寒,他昨晚的画尚未晾干,正端端方正铺在桌面上,透过浓厚的墨香,我细细看去,倒是绘得当年我与丽君一起学习弹吹打器的模样。
倾城非常羡慕的看我一眼,幽幽道:
“我又何尝不是与你一样的苦?”临风俄然痴痴看着倾城,言道。
杨谅微微一怔,但对于临风的身份涓滴也不体贴,便也未几问,即便是倾城,怕他也从未过问过她的出身吧,他对外界的统统如此无动于衷。
见我似有所动,倾城又道:
“不,不,早上只是临风与公子开的打趣。”倾城言道。
我垂首不语,心内却似潮起的海水,澎湃着波澜,彭湃着大浪。
倾城面色微微悲戚,却非常果断:
“萧女人,倾城这平生最恋慕的人便是你了,公子他每日除了喝酒,便是闭门作画,作完又锁进箱子里,很多次,我见他在夜深人静时,单独展开一卷卷画轴,只要阿谁时候,他才会笑。我曾有幸赏识过他的画,统统的画皆是画得他影象中的一个女子,那日在小酒馆看到你时,因你是男装,我只觉面善,直到想起那些画,我才认出了你,若不然,我何故会猜出你便是他口中的纤儿?”
必定要分袂,又何必再相见?
倾城的话,老是能令我心内震惊,即便是飞蛾扑火,亦毫不悔怨,这便是倾城对真情的解释。
次日,雪罢初晴,杨谅又早早出去,我提出要去看一看杨谅的画,因而与倾城一起来至东间。
“若他肯善待你,我必不使你难堪,但是看目前景象,若他三年不肯接管你,你便等三年么?若他十年不肯接管你?你莫非会等十年?”临风有些气恼,却又无计可施,唯有满腔的肉痛。
“杨公子倒是与倾城普通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