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朗点头道:“未曾。”
进城以后,徐北游漫无目标地快步缓行,这儿没有江都的坊市门禁,也未到宵禁时候,大可随便而行,冯朗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有点摸不准这位少主的意义,要说是来找乐子的,他感受不像,毕竟家里那么多莺莺燕燕,也没见少主吃了哪一个,要说是探友的,也不像,偌大的江州也就只要谢家才气让少主亲身登门拜访,可如许的大世家又是端方庞大,要提早递交名刺拜帖,不能做不速恶客。
只是谢家并不在广陵府中,而是坐落于间隔广陵府不远处的会稽府上虞县。
冯朗赶快点头应是。
谢家历代家主都号称是江左第一人,说白了不是因为谢家家主如何才调横溢,而是因为谢家在江左的滔天权势。谢家能够雄踞江左,其家主天然就是江左第一人。
徐北游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轻声道:“没有好啊,立室立业之前还能有几分清闲,以后就要背起千钧重担,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冯朗察言观色,赶快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此时天气渐暗,恰是达官权贵们开端吃苦的时候,两人立于空中向下俯瞰,模糊可见广陵府城中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几处格外敞亮的处所,想来就是城内的欢场合在了。
冯朗咧嘴笑道:“人在屋檐下,天然要低头,少主放心,这个事理我还是懂的。”
徐北游以两指捏住小巧酒杯,笑道:“倒是好久没有效这类小酒盅喝酒了,当年先生教我不成感染酒色二字,现在已是破了酒戒,不过以我本日修为而言,是否喝酒都无大碍,只是女子一事,还是莫要等闲感染,冯朗,你但是结婚了?”
徐北游也不觉得意,在二十岁之前,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冯朗倒是极有眼力价,立即从腰间摸出一小块银裸子,冲伴计叮咛道:“筹办些你们这里最驰名的招牌菜,再来两壶会稽黄酒。”
进了酒楼,伴计谈不上冷眼,但也不算热忱,毕竟两人身上还是那身粗布衣裳,人靠衣裳马靠鞍,百姓们大多都是肉眼凡胎,没了那身锦衣华服,除了感觉徐北游的满头白发有点刺眼,看不出甚么气态不凡。
两人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冯朗本不敢入坐,只是徐北游执意让他坐下,这才略带拘束地与徐北游同桌而坐。
徐北游俄然想起一事,打趣道:“想必你也晓得我去帝都是为了甚么,那位公主殿下身边有五位贴身侍女,银烛、秋光、画屏、轻罗、流萤,那些可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女子,本事不凡,你小子如果能娶到此中一个,那就能偷着乐了。”
冯朗天然不敢多言,以少主为马首是瞻。
伴计满脸堆笑地接过银子,头前带路。
不得不说,有了银子就是大爷,伴计见到银子立即热络起来,不过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笑道:“客长这话说得,哪有先付钱再用饭的事理,您两位先找个处所坐着,好酒好菜立即上来,等吃饱喝足以后再结账。”
徐北游说得词不达意,断断续续,让冯朗云里雾里,酒至半酣,徐北游略有几分微醺之意,“此次北上帝都,我先行,你后到,至于其别人,都留在江都,毕竟江都是我们的底子,这儿不能出半点乱子。”
实在这里已经属于江左地界,江左不是一个州,也不是哪个府,而是泛指江州大半、湖州以东、徽州以南的这块处所,就像西河原包括了全部西河州和小半个陕州。
众所周知,本代康乐公谢苏卿是实实在在的帝党中人,又与萧氏兄妹干系密切,以是顺理成章地成为徐北游在江南的第一名盟友,两家干系密切。不过徐北游此行的确不是来探友的,他仅仅想到处逛逛罢了,说到底他只是个方才及冠两年的年青人罢了,整日昂首案牍,也会想要放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