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密函还真多啊。”牧容稍一感慨,眉眼携着一股阴测测的意味,“既然如此的话,晏大人的手还是不要伸得太长的好,免得过分劳累,折煞了您。”
“没错,朕见他胸有城府且为人胆直,这才破格升用的。”李源撩起一本奏折,隔空扔给了他,“晏清玉承上密函,成心帮手锦衣卫查办章王之事,你意下如何?”
“本来是晏大人。”他客气地笑笑:“漏液进宫,若非是大理寺出了急事?”
“是。”牧容淡淡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一身大红色狮子补直身衬得他身形更加欣长,宽肩窄腰看来精干有力,乌纱帽下是一张明朗漂亮的面孔,暴露些许玉兰般的雅气。
牧容点头,“是,臣遵旨。”
丧!心!病!狂!
一想到锦衣卫的杖子,流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从牧容上任这几年,内部之人出错,法纪更是严峻,轻者几月下不了床,重者一命呜呼。
光宏帝在宫里设中秋家宴,接待皇亲国戚以及部分秘密重臣。牧容早早进了宫,安排好大汉将军的驻守后马上赶去勤政殿面圣。
牧容躬身上了绯红织锦的雍容官轿,“去望月楼。”
卫夕循声一看,只见流秦提着一个木匣走进了交堪馆。
这他娘还不叫锋利?再锋利岂不是一刀能把头剁下来?!
卫夕凝着细如一线的刀锋,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一下,指尖刚触到那抹冰冷就传来一阵刺痛。她皱起眉毛翻手一看,殷虹的血珠和白净的手指两厢映托,煞是触目惊心。
李源不由多看了几眼,宫女递上茶后,他回过神来,“牧爱卿,肃除章王之事你可安排安妥了?”
流秦一阵心慌,赶快指着木匣里的东西说教起来。
“你们呈上来的名单朕已经看过了,不过也只够治章王一个结党营私之罪,朕要的是连根肃除,痛快利索的。”李源用食指轻叩着龙案,严厉道:“那龙袍是章王谋逆的严峻物证,务必掘地三尺也得给朕找出来。”
“前些日子牧大人派我和哥哥出去了,这头刚返来。”说着,流秦将手上半米多长木匣递给了她,“喏,这是给你的。”
流秦见她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由问道:“如何,这刀不敷锋利?”
明显裹得连个锁骨都没暴露来,有甚么不好的。
牧容并未有惊奇的神采,一念的工夫便见礼道:“章王先行一步,下官马上就到。”
流秦的目光在她身上寻睃一圈,不由蹙起眉头,“穿成如许在内里晃不太好吧?这里可全都是男人。”
出了皇门,君澄已经等候多时。
李源倒也随和,“牧爱卿不必多礼,起来发言。”
这日卯时末,她被恶梦吓醒,踱步出屋,对着远处的朝霞伸了个大懒腰。初秋的凌晨已经泛冷,她只穿了一套中衣,稍显薄弱,正要回屋洗漱,却听有人喊住了她。
流秦从木匣里取出一柄刀递给她,“你那把刀折了,这是遵循你之前的要求重新铸的,尝尝看合手不?”
卫夕瞪着一双黑圆的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的盯住流秦。后者一脸正色,她刚才发觉到本身的不当,勉强笑笑道:“够了够了,铸刀徒弟的技术还是那么好,呵呵……”
卫夕懵懵的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不沉不轻。这刀的形状和绣春刀类似,只不过这刀鞘是黑皮素面制成,没有绣春刀那邃密庞大的刻纹。
应说是急功近利才对。
李源一身龙袍,不怒自威的端坐在案,手执一朱砂笔,正勤恳的批着折子。刘福来报后,他放下朱砂笔,将折子收了起来,“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