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移了半晌,卫夕悄悄握住了他的手,软糯糯地嗳了声。
牧容惊奇的接过来,细心一看,原是一个巴掌大的布偶。针脚很粗,是个穿戴袍子、挎着木头刀、样貌丑恶的男人。
觑见这边的风景,牧容抖了抖袍角,闲庭信步似得走了过来,停在据马车几步远的位置。
布偶身后用黑线缝着几个字:锦衣卫批示使。
受潮的灯笼烛火微小,模糊可见柳絮普通的雪花斜斜飘进屋檐,好似阳春三月里吹散的梨花雨,零寥落落煞是都雅。
里头别有洞天,暖和的气味落空了监禁,马上劈面而来。牧容斜倚在软垫上,蟒袍玉带,手里捏着一紫砂茶盏,正意态懒惰的凝着她。
柔声细语裹挟在朔风中,飘入耳畔甚是含混。卫夕长长唔了声,在口里吹了气儿,鼓了鼓有些发烫的脸颊,状似偶然的嘲弄道:“有甚么不放心的,还怕我跑了不成?”
牧家人丁未几,加上卫夕这个蹭饭的,也不过是四口人。刘夫人爱扳话,牧老爷的态度也算暖和,年夜饭吃的甚是欢畅,卫夕也垂垂不再那么拘束了。
牧容本觉得她会反唇相讥,谁知她却灵巧的道了谢。胸口如同小鹿乱闯,她深吸一口气,从身上来回摸了摸,最后袖阑里取出一个小玩意儿来。
牧容未在搭话,两人的目光含混的碰撞一番,齐齐笑了笑。
牧氏佳耦早已在檀木圆桌前就坐了,刘夫人裹着一身雍容的麻香色长袄,鬓上插着圣上犒赏的金钗,不时透过敞开一丝缝儿的窗棂朝外望,神情有些孔殷。而牧庆海则是官袍加身,正襟端坐,涓滴没有翘首以盼的意味。
“……是吗?”好久牧容才松开了她的下颌,浓淡适宜的眉毛攒在一起,眼里裹挟出猜忌的神思来。
稍晚会还要进宫,委实不易多喝。牧容放下酒盏,从骨瓷盘里夹出最后一块糖醋里脊,正要送入口中,余光却瞥到了一向凝他的卫夕。
刘夫人给她说了很多牧容小时候的趣事,她帮衬着自个儿乐呵,全然不管牧容宽裕的神采。
男性特有的薄弱气味将她紧舒展住,唇边的触感倒是非常的轻柔,热火似得炙烤起来。卫夕稍稍瞪大眼,复又将视线阖上,纤纤十指不由扣紧了他胸前的衣衿。
牧容长长唔了声,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将唇贴上她。
在对方迷惑的挑了下眉梢时,她回过神来,夹起里脊吞进肚子里。算了,大过年的,她懒得跟他计算了。这里人多又热烈,仿佛……也蛮不错。
“今儿个天寒,多穿件别冻着。”翠绿细声叮嘱一句,又为她罩上夹里的檀色半臂。
这一忙活就到了傍晚时分。
她粲然笑着,一双小鹿眼亮晶晶的,如若神仙藏宝的小洞窟。女人给的和顺乡,看在牧容眼中倒是例行公事的客气与疏离。他能感遭到她温热的体温,却摸不到她内心的热度。
趁着父子二人小酌时,她俄然想到了闲事,探身小声道:“老夫人,您但是忘了减腰肢赘肉的套路?”
前人过节固然没有春节联欢晚会,四下却非常热烈。炊火不时点亮都城的穹窿,满街满巷的孩子打着灯笼到处窜,扫帚沾了灯油,点上火往天上扔。谷旦图彩头,权贵们也会敞开府门,派小厮给路过的孩子们发放赏钱。
两人比肩往左丞相府里走,精密的雪花裹挟在朔风中,飕飕撩起两人的衣角。发觉到了身边人的轻微颤抖,牧容紧了紧手心,尽力将本身的热量传给她。
不知当代是不是也在过春节,本年没有她,父母过的高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