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么个风景下去,明日起来就是银装素裹了。她满脑筋都是打雪仗的事,也顾不得牧容了,喜笑容开的搓着冰冷的手。
手边暖意融融,卫夕蹙着眉,还是在迟疑着。
她抬眸失神的望着,红绸灯笼悬在她头顶,映的她那双眼瞳格外灿烂。娇小的身影裹在大氅里,柔嫩无骨似得,教民气头生怜。
“接你回府。”牧容答得利索,眸中浮光隐现。他呷了口茶润喉,见她无动于衷,复又对她勾勾手指,“还不快上来,莫非你喜幸亏外头受冻?”
“委实都雅。”翠绿笑眼一眯,嘴巴甜甜的:“大人选的款标致,女大家也生的标致,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前人过节固然没有春节联欢晚会,四下却非常热烈。炊火不时点亮都城的穹窿,满街满巷的孩子打着灯笼到处窜,扫帚沾了灯油,点上火往天上扔。谷旦图彩头,权贵们也会敞开府门,派小厮给路过的孩子们发放赏钱。
若以两人的干系来论,这异度时空里恐怕只要这个男人和她最密切了。此人是她惜命的庇护-伞,以往她能含笑应对,奋力抱紧对方大腿,可现在却有些力不从心,本来不输于她的羞赧正垂垂占有她的心头。
半晌后,她还是对峙己见:“大人,我还是留在批示使府给你看家吧。我自小在锦衣卫长大,不拘末节风俗了,如果出个错,还真是不好结束。”
刘夫人给她说了很多牧容小时候的趣事,她帮衬着自个儿乐呵,全然不管牧容宽裕的神采。
四人坐在马车上,撩着帘子朝外望。都城到处张灯结彩,四周不时传来霹雷的鞭炮声。即便是过年,据翠绿说,很多商家也是夜不闭户,摆出小玩意在外头兜售。
都城里塞满了保持次序的官兵,君澄也忙的不成开交,亲身带领一队人在皇城正阳门驻扎,对进入皇城的使节以及外埠外埠官员停止验身。
这两日的气候不算太好,阴云厚重,北风凛冽,像是憋了很多日的雨雪似得。卫夕和君澄告了别,将冰冷的手掖进琵琶袖,出来的时候呵云吐雾,乌黑的眼睫很快就染上了些许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