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没有展开眼睛,但他清楚闻声从院子里传来的任何一个响动,推车声,脚步声,毛驴轻鸣声,以及另一间屋子被推开的声音。沈昀始终没有反应,慕云择先按耐不住了:“他们竟然也到了这里,沈兄感觉这是偶尔,还是决计?”
沈昀两人将马匹栓在院中,推开东边侧堂的门走出来,内里已经积了很多灰尘,看起来已经好久没有人居住,但桌椅茶具一应俱全,连床铺都有。地上扔着两个黄蒲团,沈昀将它们捡起去掸去灰尘,放在床上笑着道:“起码彻夜不消再席地而坐。”
吱嘎――
沈昀一笑,本身先坐了上去,重重舒了口气。赶了一天的路,慕云择也有些怠倦,黄蒲团固然脏兮兮的,总比冷冰冰的地板要舒畅。他抬头靠着背后的墙,看着门外渐暗的天气,问道:“沈兄,你感觉我们能顺利达到金陵吗?”
沈昀望了他一眼,解下外袍铺到床板上:“慕公子如果情愿,可躺下歇息。”
夜已经很深了,内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响动,他闭上眼睛,让本身的心境尽量安稳下来。
沈昀还是没有答复,但他却将手里的剑握得更紧,紧得掌心都被汗水浸湿。慕云择悄悄望了他半晌,俄然笑起来:“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沈兄不必在乎。”
沈昀安静地说道:“那老者先前就说要来小镇上寻医,应当只是偶尔吧。”
沈昀固然是个好人,却并不是没有原则的滥好人。
他缓缓展开眼睛,目光透过破坏的门窗望向夜色,他的掌心又排泄了汗水,神情里浮起即痛苦又哑忍的神采。他想,他应当很快就会返来,等天亮以后,他们会持续按原定目标赶往金陵,等从陈家拿到宝图后,或许他便能够结束这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