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小爵爷抬起一双淡色的琉璃眸子望向顾久修,薄唇微扬,毫不鄙吝地嘉奖道:“只花了短短七年时候便能从万兽窟走出来,你真的很了不起。”
顾久修冷得在原地跳脚,还不忘拾起一枚血泪玉,藏进本身缠在腰间的破布兜里。
顾久修眨眨眼睛,懒得跟洛予天解释,便含混摇点头:“唔……感受像是做了一场梦,详细的记不太清了。”
固然他不晓得洛予天小爵爷要这血泪玉有何用处,但是本身留着一颗以备不时之需,总归没错。
马车外的谢停一起驾车,他让马车直接从洛伯爵府的侧门驶进府内,直到谢停“吁”了一声,马车才停在小爵爷居住的东苑南院门前。
他哆颤抖嗦地抱着胸,双手一刻不断地搓着本身的胳膊,眼睛四下打量着四周的气象,遁入万兽窟中那一片浮泛的暗中已经垂垂退散,昂首还能见到一弯孤月,为大地覆上一层昏黄的银色薄纱。
说话间,小爵爷还解下本身身上的大衣披在顾久修身上,挡住残虐的北风。
顾久修眉头紧皱,正欲诘问,小爵爷却在此时招他畴昔。
七岁的孩童,转眼已是加冠的少年。
顾久修越想越乱,脑袋模糊作痛,干脆不肯再想。
好冷!
隋染抬起手臂挂在谢停肩膀上,挑了挑眉,对顾久修笑道:“世人皆知,小爵爷对贴身侍从顾九的恩宠偏疼,经年不衰;却无人晓得,出身北里院的顾久修,进入伯爵府的第二日便去了万兽窟试炼。”
不肖说,这个小少年便是“阔别”七载的小爵爷洛予天。
洛予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开话题道:“你去了这一趟万兽窟,可还记得这七年内涵万兽窟里的所见所闻?”
顾久修披着小爵爷的裘皮大衣,里头裹着石蛋,当他跳上马车再次看到南院大门的时候,还模糊感觉有些恍忽。
洛予天微不成查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推开他,反倒是拉开本身身后的裘皮大衣,将黏在本身身上的人裹得更紧。
绝壁边上北风砭骨,劈面扑来的冷风撩起顾久修身上不幸的碎布条,冻得他牙齿都颤抖。
地上除了那几颗血泪玉,另有他从万兽窟带返来的那枚石蛋,和伸直成一团的小黑蛇。一颗血泪玉滚到小黑蛇身边,直至碰到它那缩成团的身子,这才停了下来。
中间的谢停出声提示道:“顾九,你最好低调些。”
隋染举起指节清楚的苗条手指,竖在嘴边,奥秘兮兮地“嘘”声道:“记着你的身份,你是小爵爷身边最受宠的贴身侍从,可不是刚从万兽窟返来的大驯兽师。”
在车厢内的火光映照下,少年初长成的精美眉眼如同墨画,嘴角微翘便勾起一抹笑意。
现在隋染和谢停二人,面对顾久修说话已不再需求低头垂眸,七年不见,顾久修已拔高身材,当年稚气未脱的漂亮面庞也更加精美立体。
“小爵……咳,爷!!”
小爵爷的嗓音经历过变声期,这句话的腔调和顺得像是恋人间的私语。
顾久修一听就夸大地反问道:“小爵爷……莫非你每天都在绝壁边上等我吗?”
且先不说外人,就算是在伯爵府内,元管家第一个要找他茬,这如何能够坦白得住?
顾久修冷得嘴唇直颤抖,他猫着身子跳脚,不想这一跳,竟然从腰兜里抖出数颗晶莹透亮的石头。
此处恰是他跌入万兽窟的绝壁。
十四岁的洛予天不比顾久修矮多少,他唇角带笑,任由一身褴褛的顾久修扑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