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陟彼屺兮，瞻望母兮[第5页/共5页]

“高侍中……”元明月急得汗下如雨。

高常君看了看远处设立的一排箭靶，从箭壶中抽出一只箭横在唇前用牙咬紧，腾脱手来蹇裙上马，抖缰之际奔马如飞。她只穿戴薄弱的衣裙，都是浅淡的紫色。马跑得快了裙如卷蓬，高常君稳坐顿时工致地摘下背着的牛角弓。

“不委曲，是我做的。”高澄又转过来，正面看着娄夫人。“只感觉愧对阿母。”如果不是事情败露，娄夫报酬了给他讲情，又如何会那样跪求？“如我是大丞相，谁敢不尊母亲？是阿母受了委曲，我必然为阿母讨还。”高澄目中刚毅，连娄夫人都悄悄被震惊了，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等他的马驰近了便更清楚地看到，元修头面衣衫尽湿，明显比她淋雨的时候还长。

娄夫人无言。如许大思虑，她内心极其安抚。这时候父子之间冷淡些也是好的。毕竟亲骨肉，久不在面前，父亲必然思念儿子。

高澄不由分辩低头吻她，把她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归去。

高澄双臂搂住母亲肩背，如同为母亲支撑着甚么，劝道：“母亲……”

寺内行走不远有一片清净的塔林在古松林中。这里人迹疏淡，是可贵的隐于繁华中的温馨处。

“告别？去那里？”娄夫人急问。

高澄心中非常，仿佛连心跳也快了很多，目中炯炯直视着元明月，好半天答复道，“不要紧。”他竟也会辞色温和。

娄夫人刚已想通，听这一报立即下认识地站起来叮咛道：“快把世子扶起来，让他出去。”何况在她内心就算儿子和郑大车私通也不是甚么大罪恶。按鲜卑人的民风，高澄是嫡宗子，已经定了的世子，将来需求担当父亲基业，郑氏归高澄也是迟早的事。

元修还是在笑，他俄然缓慢地伸出双臂把高常君搂进怀里。高常君猛地撞入他怀中，双臂也立即紧紧地搂住了元修的腰，她低头咬住了元修的右肩，用力地咬下去，她是如此地恨。她恨的不是他，可统统都是因为他。

高澄缓慢地握住她手臂，一把将她拉了返来，他好大的力量。

高澄把脸转向侧面，躲开母亲的目光，他流下泪来，鼻子也“悉率”作响。既不想让母亲看到本身脸上的伤，也不想让母亲看到本身的眼泪。他目中恨意不去。

高常君终究展开眼睛，昏黄之间便看到元修坐在榻边。他竟然微有笑意，她向来没见过他笑。元修一手托腮，既不像天子，也没有愁闷，他还只是个加冠未久的年青男人。他只是方才在这陌生又冰冷的魏宫中找到了一点点暖和的安慰罢了。他晓得她醒了，他止不住地看着她笑，一向看。

“如何是你？”元明月不由自主地往他身后看了看。她内心俄然浮上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