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 56.第56章 :帝王之都易新主(上)
于谨还是一语不发,只看着赵贵。
赵贵也一样是深受贺拔岳正视的人,他说话很有分量。宇文泰和于谨与赵贵熟谙已久,深知他脾气毫爽磊落。话说到此,已不便再摸索下去,不然便显得成心造作。于谨被连连诘问,不能不答,何况他和赵贵心机不异,并且感遭到赵贵的诚意。
宇文泰端坐未动,成心浅笑道:“将军何故如此称呼?”
宇文泰心头一震,看着于谨没说话。
于谨道,“明公,只怕洛阳也会有人来。”
院落看似不大,内里别有洞天。穿廊过户,重重而入,前面垂垂开阔。宇文泰和于谨都没有想到从内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门小户,竟然有这么大一个后园。赵贵引着往内里走,于谨重视到刚进院门时兵士浩繁,均束甲执戟,悄悄有序。越今后走越僻静,闲杂人等渐少。
真定县公贺拔胜与大行台贺拔岳为兄弟,本来任荆州刺史,只是本性朴重,不见容于高氏,被逼南走。能不能迎返来本身就是个题目。就算迎返来了,能不能镇得住关中诸将更是个题目。
李虎也是贺拔岳看重的旧部,与赵贵、于谨等身份相称。
赵贵却毫不踌躇地坦陈道,“明公深受大行台正视,我等诸将也心折口服,天然是继任的不二人选。”说着他转头看看于谨问道,“我与卫将军莫非不是关中之将?卫将军护送明公一起从上圭到长安,莫非不是跟随明公?我在此静候明公多日,心急如焚,莫非不是诚意相待?”
“郎主……”一个髡发军人从远处大步走来,向渭河边上一个阴沉矮壮的中年男人背影唤道。
于谨也紧盯着宇文泰。
于谨仍立于一侧,抬眼看看宇文泰,然后静观其变。
他额上汗津津的,几缕散落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上额角。汗水浸润使他的皮肤更莹白刺眼,真如羊脂美玉。而现在他温馨地躺在那儿,既不是肝火冲冲,也不是霸气夺魂,崔季舒不由在内心悄悄感慨,郎主已经不再是阿谁玩皮少年,他长成了一个深沉男人。
内里河边东风凛冽,茅舍里也小风阵阵吹过。这草屋实在粗陋得不能再粗陋了,几近就如果瓮牖绳枢,看得出来本来的仆人是极费事的人家。而现在这屋子里就只要两小我。窗下陈旧的木榻上铺着厚厚的稻草,侍中高澄躺在茅草堆上,身上盖着崔季舒的衣裳。崔季舒坐在榻边,眼睛涓滴不敢分开地紧盯着榻上的高澄。
赵贵和于谨都是很聪明的人。
“李虎并不是成心与明公做对,只是深受大行台简拔之厚恩,以是……总想着迎真定公返来。”赵贵解释道。
于谨止住牛车,将门帘挑起来,一个端倪轩昂的黑衣男人立即从车中一跃而下。男人身着宽袖褒衣,头发束得一丝不苟,傲视间沉稳沉着、举止英姿英发,一双极大的眼睛如寒潭般冷冽、清澈。宇文泰看了一眼迎上来的人,是赵贵的裨将,他熟谙,便立足昂首打量这院落的大门,一言不发。于谨沉默侍立一侧。
“临贺郡王……”那军人方才说出这几个字,侯景便低喝道,“开口!”说着昂首看看稍远处那边的屋舍。只见威烈将军陈元康不晓得甚么时候回到了茅舍门口,正在那边来回逡巡。侯景一眼便看出陈元康满心的防备。
高澄闭着眼睛,蹙眉咬唇,仿佛那里很疼痛,而他正在死力忍着这类痛苦。对高澄来讲,从小就跟着父亲高欢在虎帐中长大,既便是权贵之家的后辈也从未骄生惯养过。久历交战,身上小伤不竭,普通的疼痛也并不会让他如此难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