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莫非不记得我了?”那人拱手笑道。举手投足之间,倒也是很有一些风骚气度。
村庄里的人要吃酱油大酱腐乳等物,就从自家拿了豆渣到罗家院子去换,因只是一些自家用不完的豆渣,换起来并不感觉可惜。
猪杀完了,天然就到了要给人为的时候了,罗用从自家杂货铺拿了米升出来,先是往内里放了一个腰子,又放了一截大肠,凑够了一升,复又问他道:“你可有甚么想要的?”
“重新到尾清算安妥,给三升下水作人为便好。”这工价天然也是他先前就已经想好了的。
罗用现在每天也能挣很多豆渣,每日里煮猪食拌鸡食,就先用当日收来的鲜豆渣,用不完的再掰成小块放在炕头上烘干了收起来。
回到那边院中,将此次杀猪得来的报酬给了王当媳妇,他本身便到村里转悠去了,他们这一帮弟兄现在都是在一口大锅里用饭,王当媳妇就是掌勺的。
“那可劳烦了。”罗用在背面喊道。这么多猪血,他们自家确切吃不完。
就这点子活计,竟就舍得给一斗豆渣,对于从小就穷惯了的王家媳妇来讲,这处所的确都要富得流油了。以是虽说他们只能在这个院子住到来年开春,她却也是不筹办走的,到时候这个院子如果不能再住了,便另寻一个处所。虽是身在他乡,但是待在敷裕处所,日子老是要好过些。
他们这些人的到来,也给西坡村带来很多便当。
罗用拿菜刀割了一块肋条五花肉下来,拿到灶房,切成小方块,和姜片一起放在凉水里浸了小半个时候,复又在沸水里焯过,然后将其与生姜葱头浊酒酱油食盐一并放入陶釜当中,小火渐渐煨着,因那浊酒本身就有甜味,以是他就没再放糖。
“够了够了!”陽大郎赶紧道,他是没想到,这罗三郎竟然还能割这么一块好肉给他。
又几日,那长安城的杜七郎因被家中那几个堂表兄弟弄得心烦,思来想去,别个处所仿佛也没甚么好玩的,因而又打马跑来离石县。
“够了够了,那些个猪血你若吃不完,我便帮你到村里去喊一声,叫他们拿豆渣过来换。”陽大郎帮罗用把东西归置好,挑着箩筐扁担便出了罗家院子,筐里还放着他这一次杀猪得来的人为,杀一次猪能得这些个东西,可比帮人送货轻松多了。
那火炕孵鸡仔的体例,还是跟四娘五郎他们学来的,喂鸡的饲料他们这边也有。前些天她当家的帮人清理了两个猪圈,那家人就给他一斗豆渣作为人为,厥后也有其他村人喊他们帮手清猪圈的,也都是按两个猪圈一斗豆渣的代价。
这回这批酱油是赶上了时节的,春里做的酱块,下缸今后,又在缸里酵了大半年,那些大缸就搁在罗家后院,每天早上搅一遍,然后再晒上一整天,夜里怕淋了露水,就要把缸口盖上。罗用从那制陶坊订做了一批盖子,那些盖子盖在缸上,就像是一个个倒扣的大碟子,就算是下雨天也不怕雨水流入酱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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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手快的,着自家奴婢去西坡村抢来一罐子东坡肉,在那酒坊中与众位朋友分享,将那肉罐子放在炭火上渐渐烘着,待到烘得罐中肉香从那扎着油纸的灌口边沿飘将出来,便可开罐分食。
“想吃的话,叫你耶娘拿十文钱过来。”罗用这时候正给那一锅东坡肉分装,用的就是自家装腐乳的那种陶罐,一罐只装五粒方肉,另浇上小半勺浓汤,放凉后了再封上油纸,扎上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