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桉鹰眸所见。”喜言做大人忧愁状，“只是他入京后藏得埋没，晖桉也再寻不得，现在竟不晓得他到底藏在那边。”
苍霁说:“叫得不情不肯。”
净霖说:“我现在孤魂野鬼，也被逼到了绝处。就着师生情分，向你讨上一命，也不过分。”
刘承德抬袖拭泪，说:“在这京中行事，便如履薄冰，涓滴都容不得草率。你现在也入了翰林，今后你我二人相互照顾，很多事情，日子一长，你便明白苦处。虽故意锄恶，却万不能心急。”
阿乙感觉这话不大清楚，细想之下又并无不当，便点头说:“我入京时便感觉此地有异，似神非神，似魔非魔，古怪得很，原是他吃了笙乐，难怪这般难以寻觅。不过我既然应了，就自有体例，你们二人随我走就是了。但我们分开了，那笔妖跟病秧子如何办？”
“出去以后感受如何。”苍霁问道。
“我承诺你。”净霖说，“如受究查，必不连累五彩鸟一族。”
苍霁见他卖力，不由想到了虚境中见过一面的左清昼。任凭左清昼各式谋算，也料不到他摆布皆是心胸鬼胎之人。他也许有一日能发觉疑处，命却没能给他这个机遇。
“曦景……”刘承德颤声，“曦景！怪不得我！我亦是被逼到绝处，不得不如此啊！”
“愁甚么？好好找人，大哥有赏。”苍霁搭着鸟背，说，“连净霖的袖都分了你一半。”
刘承德回顾见“左清昼”已立在灯下，影子笼着他，叫他退无可退。他面装平静，腿却软成棉花，站也站不直。
净霖扔了酒杯，昂首时已变作“左清昼”。他冷冷道:“教员不也见得我了么？那般重刑落在我身上，教员连眉头也不皱。如何这师生一场，反倒生分红阿谁模样。”
净霖看着他，说:“曦景的‘信’皆在年熟行中，大哥却不晓得证据？”
阿乙正色，说:“帮你们好说，看在阿姐的面儿上，只望今后如受究查，不要干系到我阿姐，固然推到我这里来就是了。”
苍霁心道此人扮起别人时，可涓滴不介怀，连“大哥”都喊得情真意切！
净霖正听人论道，忽见洞门一闪，入了四五个寺人，伴着刘承德出去。他认出这几个寺人皆是那夜扛轿的小妖怪，当下借着楚纶的皮郛，对刘承德遥遥拜了拜。刘承德几步上阶，与人相客气一番，才坐在净霖身侧。寺人守立阶下，看得出是特地来庇护刘承德的。
“你一顿吃这般多。”阿乙悄声吐舌，“净霖如何喂得饱。”
苍霁占有着袖中的大半江山，阿乙敢怒不敢言，五彩鸟低头沮丧地缩成一团，挤在角落里黯然伤神。
“听闻贤弟前几日抱病在榻，愚兄分外惦记，特托人送去些上好的药材，不知贤弟用了没有？按理愚兄本该亲身看望，只是这几日京中琐事繁多，实在脱不开身。”刘承德说着，细细打量着净霖，点了点头，说，“瞧着倒比前些日子更精力了。”
那尸身倒地，灵魂亦成无首状，逐步碎成一滩，连鬼也做不得。
““你先找到邪魔再说。””苍霁说道。
“东西仍在京中，如不能拿回，我们两人便不能分开。”苍霁说，“那邪魔畏而奔逃，这么快便又返来了？”
净霖被袖中两人闹得几近听不清话，便借此机遇一抖袖，对刘承德说:“承蒙大哥顾虑，已经大好了。”
“我就这么一个姐姐，天然要操心了！”阿乙不耐道，“答不承诺！”
刘承德哪知到面前的“楚纶”正在听些甚么，更加入戏:“曦景去前已知难以脱身，特令人奥妙到我府上，将那些个‘信’交于我手中。贤弟，今后只剩你我两人，如有停顿且须一道做筹算，万不成再私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