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眼的东西!竟敢……”
“你做甚么?你这蠢物!你做甚么!”阿乙怒声道。
“你的眼泪怎会如许多。”净霖语声渐低,“……分开此处去往更广袤的六合,即如雏鸟离笼,你便能明白留在这里不过是形同走尸。你本不知天下,一点朝气便成此悟,得以化形是谓天机。你的缘不在这里。”
心中还没有夸完,屁股上便被一人踢了个准。阿乙不防,顿时栽进了水中。溪水不深却酷寒非常,又打湿了他的羽翼,惹得他在溪中扑腾乱蹦。
“我同你在一起不好吗?”锦鲤问道。
阿乙又怒道:“我已说了!你怎还踹!”
“你方才在水中感觉如何?”苍霁也狠下声,“你若不说,我便拔了你的毛,让你在里边泡上几日,看你如何见你阿姐。没了这身毛,你便是秃鸡一只,你猜你阿姐还认不认得?”
锦鲤仍在掩面哭泣,净霖只感觉头痛欲裂,竟连抬手拎开他也做不到,只能半阖了目,说。
“那是不是阿乙?”苍霁摁下石头小人,石头小人被摁得埋进雪中,冒死挣扎。苍霁表示它嘘声,又盯了半晌,见那鸟时不时梳理羽翼,目空统统。
可惜苍霁对天下地上如雷贯耳的人物皆不了解,半点不觉怕。只是再踹他一脚,催促他持续。
“你先承诺我,我若说了,你便放手滚蛋!”阿乙挣扎着翅。
苍霁便再揪一根,“你说是不说?”
他现在不过一个小童模样,捧着净霖的脸越渐难过,竟又呜哭泣咽地哭起来。可他又生得一团敬爱,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也叫人感觉悲伤。
苍霁想了想,说,“我对你阿姐不猎奇,你只须与我说说净霖。”
“废话少说。”苍霁踢他一脚,不耐道。
只说另一边,阿乙变不回人形,只能缩成五彩鸟在山中寻食。他锦衣玉食惯了,不兴吃虫子,便堂而皇之地挤占松树间的巢窝,连别人过冬的屯粮也要霸道的占为己有,引得山间飞禽鸣声摈除。
锦鲤还想再同他发言,却见他呼吸微沉,真的睡了畴昔。他一睡着,便如何也唤不醒,如不是胸口起伏尚在,几近让人感觉他真的死了。
阿乙被拖向水边,他陷在雪中,惶恐咬牙道,“讲就讲!你停止!只怕我敢说,你却不敢再听!”
“这便已足以让中渡一众掌职之神掉脑袋。你真是蠢!净霖杀了君父,九天诸神谁能容他?他清楚死了,却还活着。哼,可这瞒不过我,我猜他当日已踏入了大成之境。你晓得大成之境是甚么?净霖先前位列君神,可这天底下能够称一声‘君’的,总也不过六位,他杀了拟立九天境的九天君,九天君既是他父亲,也是他君上!今后六君变四君,可现在能算得大成之境的,只要杀戈君黎嵘。净霖如果也成了,他没死便不希奇。”
“为甚么?”苍霁问。
“你怎这般的重。”
“因为修为大成,便是不死不灭,与天同寿。”阿乙说着沉下声,“……可我感觉他是假的,因他半分也不短长!外边夸得天花乱坠,可你瞧他,他灵海空虚,清楚是将至大限的模样,撑了很多年也只是病秧子罢了。他又脆弱怯懦,这么多年连山也不敢下!如许活着有甚么意义?不若死了算了。”
苍霁一把揪掉了他的长毛,拿在手中摇摆,感觉敞亮得灼眼。阿乙痛得喊出声,不想他真的敢拔。
“好说。”苍霁心下一动,说,“想让我不要拔也能够,你须奉告我,你姐姐与净霖有甚么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