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霁手掌下滑,撑着净霖腰间,几欲把他推抱起来。净霖已知他底子是在佯装,不由想要收回击。但是苍霁夹紧双腋,将净霖的双臂控得牢。他湿热地冲出去,在净霖唇齿间肆意反叛,任凭净霖揪扯着他背上衣衫也无动于衷,如同山普通抵着他。
净霖舌麻唇痛,苍霁方才松开。他舌抵着尖牙,眼眸黑亮,背上清楚被净霖掌心的汗蹭湿,却又垂首追着净霖吻了几下。
净霖面具下的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话。
吠罗被诓得点头不止,竟真起了意。
“不就是那东君?” 苍霁说着松开指间链,净霖不出声响地后退。
“心肝儿部下包涵!”吠罗嘲笑, “我岂是那般陋劣之人?这便是你不懂了。我要一张人皮做甚么?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你。”
苍霁热切地反搭了吠罗的肩,说:“听闻阎王爱美人,是不是?正巧,我也爱!”
风间的唤声如线易断,不知从那边飘来。千钰砸着窗,哽咽着回声。他十指划破,将窗扒得鲜血淋漓,却唯恐那声音远去。
净霖顺着毛连拍几下,苍霁见状顺势抵近,以头蹭着净霖鬓边。净霖如何抵挡得住他如许大的体型,被抵得连连后退,终究撞在墙壁。他暴露的脸颊线条紧绷,严厉地对净霖说:“你便容着他们如许肖想?”
吠罗醉得恍忽,尽力抬眼,说:“好……都雅!”
苍霁拍了拍吠罗的肩,劝道:“何必喜好这两个?他们皆不如东君妙!你想他妙语连珠,又有那般神通,背负血海万苦,可不是个更需求你垂怜的美人?”
吠罗嗝了几声,胡乱挥手,说:“你才见过几个?这人间美色皆在天上!”
苍霁面色不虞:“打他就打他,此地上不及分界司,下不着阎王殿,明抢又如何?一只伶鼬反了天!”
离津本无白天与黑夜,但既然阎王发话,鬼差们便掐着中渡时候。时候一到,只听满城吹打,将红轿辇又拉了一圈。满城游魂边哭边笑,合着掌念祝词。此岸花引鬼域路,轿辇碾在乱红之上,千钰垂首坐在此中,统统热烈似是别人的,他不过是个事外客。
“嫁给他干甚么。”苍霁咬着净霖舌尖含糊地低笑,“有贼心没贼胆,量他也不敢!”
吠罗说罢又感喟, 再道:“明日大婚, 不成愁眉不展。我差人备些酒给你, 吃些酒便能痛快了。如若你当真忘不了,我牵你渡一次忘川便能忘了。旧事随风,今后与我过罢,我自会待你好。”
酒菜已开,城中喝酒醉鬼千奇百怪,抬头能见鬼火催出的炊火阵阵不竭,周遭敏捷融入一派欢天喜地的恭贺声中。轿辇已停在渡口,那幽幽河面陡峭不惊,统统鬼皆在喝彩热烈,偏这“新娘”却如囚|犯。没有阎王的号令,连杯酒也无人敢递。
“可他……”吠罗欲言又止,蹙眉说,“他必不要我……”
吠罗一愣,紧接着面红怒声:“哪个狗|娘养的?!”
净霖给他一脚,苍霁夹着人直接将他扛起来,在室内转了一圈,说:“他既然要请人吃酒,那早晨便赏他个脸,算他好目光。”说着拍了把净霖后腰,“到时候你来做鬼,戴上面具。”
苍霁掀掌接住,抬头一口饮洁净,反抛向后。他神采懒惰,一脚踏凳,对吠罗比出小指。
吠罗酒皆成了汗,他回声退闪,鼻尖几乎被砸中。苍霁拳风凌厉,本未将他放在心上,谁知他仓促中竟躲得如许快,眨眼便糅身而来,一腿劲力实足的扫踹向苍霁胸口。苍霁抬臂“砰”声而接,四周桌椅闻声崩碎,碗筷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