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难觅清欢 > 31.云消雾散终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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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澈低眉垂眼,琴弦倒是约拨越快,似是雨水越来越大,在某一刻竟连成了一片,乃至大水发作。笛音还是孤灯一盏,微小却从不当协,在与琴声的胶葛当中愈发清澈,终究风雨渐低渐无声,雨水褪出,初阳升起。

四周一片乌黑,唯有苏子澈等人地点的高地处燃着一些灯笼火把,他侧耳谛听,轻声道:“我总听着有人叫麟郎。”陆离目色一沉,走过来道:“谢县令早就归去了,殿下许是听错了,别担忧了。”苏子澈摇点头,内心的不安愈发清楚,沉默了一下,俄然迈步向前走去,扬声道:“真是谢玄!快把船划过来!”

他梦见了满城风雨。雨水砸得他浑身发疼,他单独一人站在雨中,看着堤坝被冲毁,庄子被淹没,桥梁也倾圮,漫天雨帘中,只要他一小我。他茫然无措,欲张口唤人,声音卡在喉头,却不知该叫谁的名字,他仿佛向来都是一小我,从未有人与他同业,在他无知无觉地十余年事月里,一向都是他单独活在这世上。他开端惶恐起来,想要从这孤傲的风雨当中逃离,却见一个浪头打来使得他脚底一滑,没入了湍急的大水当中……

“寅初时便停了雨,乌云褪去后唯余一片清光,美得出奇,本想早点奉告你,又怕扰了你好梦。你是不知,昨晚奉先城里一片喝彩声,震得我耳朵都疼了,你倒好,安安稳稳地睡到天亮,涓滴未听到。”

待他再次醒来时,恍忽感觉仍在深夜当中,窗外天未泛白,屋内温馨非常,香几上摆着一只鎏弓足花香薰,安眠香的味道漫了满室。他迷含混糊中还在想,本日繁忙了整整一天,连饭都顾不得吃,身材里最后一丝力量都榨干了,竟然另有人想着为他点一炉安眠香。他挣扎着想要展开眼睛,却感觉眼皮重逾千钧,神台只得半晌腐败,又堕入了甜睡当中。

苏子澈忍不住冲他吼道:“你疯了么?犯的甚么傻?活得不耐烦吗?”谢玄的声音怠倦而生硬:“我不放心你,就来看看……”苏子澈厉声打断:“我用得着你担忧?!”他眼中已经有了湿意,负气转过脸去不看谢玄,可紧握着谢玄的左手始终未曾放开。

“开仓放粮!再着人快马加鞭回长安,看赈灾粮饷运送到哪了!”苏子澈一声令下,那兵士大声应罢,回身便去。

谢玄哑然发笑,暗道苏子澈当真是被惯坏了,言行举止毫无顾忌,这等性子,不晓得获咎过多少人。谢玄确是爱好他的率性安然,偶然却也恨其口无遮拦,别离近一载,他当然想留下苏子澈,待得诸事安宁,好生把盏言欢一番。只是他处于宦途当中身不由己,苏子澈仗着天子的偏疼行事随性,他却要恪守为臣的本分,国事为先,私事须得放一放。

苏子澈蓦地展开眼,几缕晨光透过窗洒在罗衾之上,他看着鎏弓足花香薰里冒出的袅袅轻烟,愣神了好久。他感觉头痛得很,像是在发着烧,胸口也感觉闷闷的,他渐渐地坐了起来,揽衣而起,径直向香几走去。他翻开莲花香薰的盖子,用细香灰将本来燃着的安眠香压灭,拿香匙在香灰上拨出几个小孔,又取了几片云母覆在上面隔火,再拈起几颗苏合香球丢出来,将莲花香薰的盖子盖上。未几时,浓烈的苏合香味随几缕轻烟缓缓从莲花香薰中四散开来,他伸脱手将轻烟胡乱打散,又盯着香薰发了好久的呆,感受胸口略微没那么闷了,才唤人出去服侍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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