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人家的土炕固然较都城人家的要宽广些，可也坐不下万家一家长幼，以是，老万家节日会餐都是实施男女分桌制的，万大富带着一家男丁坐在堂屋的炕上吃，张氏带着女眷在侧屋的小炕上吃。这侧屋本来是万伯忠、万仲勇兄弟的寝室，万家分炊后，侧屋就成了万大富老俩口的会客堂了，毕竟侧屋炕小，不费柴火。老万家在小河村的日子算是排的上号的了，可说到底，老万家也不是甚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张氏又夙来是个抠门的，居家过日子天然是能省则省了。今儿若不是冬至大节，张氏还舍不得把堂屋的大炕给烧上呢。
因而，聪明的张氏赶在万大富开口之前先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老二，这大过节的你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这是想折我和你爹的寿不成？咱老万家但是村里驰名的刻薄人家，向来不做那卖儿卖女的丧知己活动，你这话说出来不是朝我们老俩口心窝里戳刀子嘛。行了，快起来吧，老迈媳妇，你还杵在这干吗呢，饭好了没，想饿死这一家长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