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萧大郎,你这是甚么意义!”
来人仓促告别,与萧宇擦肩而过,错身之间,两人相互打量了一眼对方。
“那好,我就勉为其难,就在这里等待公主。”
萧宇和晴雪对望了一眼。
“萧玉蓉恳求陛下做媒,陛下不喜劳累婚娶之事,便将这事交给了你皇秭。玉婉观那杨华气度,钢极易折,只能缓图之,便拜入府中以做上宾。金城公主三天两日便来府上,两人相处非常和谐,仿佛那杨华也对金城公主也是非常体贴备至,想来水到渠成也在不远之时了。”
潘铎又吭了两声,转头瞅了眼晴雪。
萧宇心中赞叹,此人面貌极美,与那驸马潘铎不相高低,但他身形魁伟矗立,虽如南朝士族那般褒衣博带,却没有北国水乡的脂粉美好,多了几分杀伐判定的精干,而他这等气质与那宽衣大袖并不违和,倒是一种分歧于江左风情的美。
待晴雪替萧宇整了整衣衿,他方才下车。
“这是哪儿?”萧宇问。
潘铎鄙夷道:“就是朝中宰辅也没你这等劳累国事的。萧大郎,生在帝王家就要有皇家的威仪,身在平常百姓家吃不好穿不暖那只能说是他们命不好,怪不得别人。自五胡乱华,晋室衣冠南渡以来,尸横遍野何止千万?人生活着,比方朝露,谁知明日之事?及时行乐才是正路。”
晴雪眼睛又笑成了新月,萧宇倒是一脸窘态,他一向想把那粘人的狗皮膏药抛弃,却仿佛越粘越紧了。
一起上担搁了那么久,直到太阳落山期近,马车才缓缓停在了永宁长公主府的门楼前。
潘铎说着,他一招手,只见那三层楼的庭阁同时华灯初上,清雅的丝竹声自阁内传出。
“回小王爷的话,门房说拜帖收下,请小王爷他日再来,长公主奉召进宫了,不知多久才气返来。”
萧宇不睬会潘铎。
萧宇眉头一扬:“难怪他长得俊美非常,男人见了都内心发慌,更何况那北朝胡太后了。”
“宵禁……宵禁前你能赶回清溪吗?另有那外侨坊,早晨那边有事,五卫军都不敢插手。”
他固然贵为江夏王世子,但路上碰到廷尉署或者五卫军的人,还是有些费事。
刚过了二进院门,就见一男人行色仓促,和他们劈面而来。
“如何样?”萧宇问。
“杨华大怒,去官爵印信而不受,盘桓京中也无去处。恰那日进宫赐宴,皇家女眷皆在,皇女贵妇皆为杨华风韵气度沉迷,特别是你九妹金城公主萧玉蓉。
“好,潘驸马,本日与君同乐,不醉不归!”
萧宇又歪歪嘴,本来喊个萧大郎也就行了,现在“萧”字都省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大郎,喝药了”。
萧宇叹了口气,或许在这个期间有潘铎这类设法的人占了大多数,人生无常,王朝更替,烽火连缀,真的不晓得明天会产生甚么。
萧宇将提早写好的拜帖交给了一名主子。
“却见那杨华叫门不开,率一千部曲转头迎战,那仗打得那叫一个惨烈。杨华本来银甲白袍,杀至最后,银甲白袍皆为血染,跟从的部曲也接踵落马丧命。
“如何会不幸运呢?”
“晓得,前日酒楼里用饭,听四周门客说过一名深受北朝胡太后喜爱的少年将军叛逃我国,想必就是他了。”
若真如晴雪所言,那这位永宁长公主便真不是平常之人,他身为女子已经位极人臣,他若养士,必不受天子猜忌,只能说她是在为国度储备人才,或者她在为高坐龙椅上的那位拔擢羽翼。
萧宇昂首看看天,天涯的云霞如火烧般泛红,天已见晚,太阳顿时就该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