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孟官人说得极有事理。”季先的神采慎重起来,季德也点了点头,“政策随情势而变,恰是明理。然依孟官人所见,宋金情势将如何窜改?是否对北地义兵无益呢?”
且不说季前厥后因为被李全诬告谋而被暗害,从一介布衣在短时候内成为一军统领,这恰好是时势造豪杰的典范例子。不必然是要小我才气出众,只须胆小心细,并赶上了情势窜改所形成的契机,就大有能够。
季先叔侄明显意犹未尽,屡番碰鼻却因孟九成的一番话,又有了悲观的但愿,表情天然为之一畅。但孟九成收口不言,他俩也只好不再扣问,世人喝酒聊些闲事,氛围倒也松缓下来。
“孟官人既是有拜见应相公的机遇,可否烦劳——”季先得知孟九成等人来楚州的企图,不由想让孟九成代为说项。
季德年青,心中另有些不平,可又找不到其他的进犯点,便用心一哂,说道:“他算甚么南人?嗯,倒是读过几天书,却只是嘴上工夫短长。”
沉吟半晌,孟九成视线一抬,正色说道:“蒙军打击山东,烧杀劫掠之暴,比之金人如何?若说金人是狼,那蒙军便是虎,更加凶暴残暴,也必是宋之死敌。鄙人方才并未说宋人如何如何,而是说汉家儿郎,如果投奔金国、蒙古,耕读隐世还算稍有知己,而助蛮夷殛毙同胞、攻掠故国者,不管何借口,也是汉奸无疑,需求遗臭万年。”
“四弟说得好。”王忠峰拍拍孟九成的胳臂,说道:“咱即便不学岳武穆,也别当那,阿谁汉奸。蒙人和金人都是一起货品,烧杀劫掠是普通的暴虐,搏斗之惨景,令人仇恨难当,都该打杀。”
说到这里,便很有些话不投机的氛围,季德面色涨红,低头不语。
“鄙人可不敢打保票。”孟九成很不足地的说道:“待应相公召见,鄙人可先尝尝应相公的口风,再见机行事。如果应相公对义兵观感很差,鄙人可也不想去触霉头。”
对此,孟九成当然是不同意。可宋廷对“归化人”的不信赖,对武人的猜忌,对义兵又操纵又压抑的冲突,各种笨拙、短视、作死的行动,也确切很令人悔恨。